大理为谁鼓掌：九问大理国际影会艺术总监鲍利辉

    今年的大理国际影会结束后不久，我收到了一本厚厚的摄影刊物《秘境PHOTO》，无论是从纸张、印刷还是内容来看，这都是一本高端摄影杂志，杂志的主编也正是大理国际影会的艺术总监鲍利辉。我掂着这本沉甸甸的杂志，感受着鲍利辉的勃勃野心，这是怎样一个务求完美的男人：大理国际影会越办越大牌，《秘境》杂志腾空出世来得惊艳厚重，而他自己的摄影作品也让人过目难忘。机缘巧合之下，就有了下面这段访谈。

    Q&A

    Q：坊间传说，今年的“金翅鸟”大奖是鼓掌决定的？

    A：大理国际影会“金翅鸟”摄影奖项是由国际评委会评定的。每一个奖项的评定，都必须由各位评委逐一评判，逐一表态。谁的票数多，谁就获奖。在决定“金翅鸟”最高大奖——最佳摄影奖的时候大家确实鼓掌了。那天晚上，评委们从展览现场回来，把五个摄影大奖的提名者都摆到了桌面上。这时，谁应该拿最高奖，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了，但谁也不说，都看着我，让我先表态。我知道他们的意思。当我说出“南非身份”四个字时，全体评委都鼓起掌来。

    我们的五位评委分别来自中国、新加坡、荷兰、西班牙和德国。四位外国评委中，两位是艺术摄影专家，两位是纪实摄影专家，这就避免了评奖时可能的偏颇。各个评委的背后都是一个机构，有新加坡国际摄影节、荷赛基金、西班牙摄影节、《Stern亚洲》杂志等。在某种程度上，他们是作为一个机构的代表来做评委的。他们要对参评的摄影家和摄影作品负责，也要对自己负责，对自己背后的机构负责，因此，他们都非常看重公平和公正。

    在大理国际影会期间，各位评委分别走遍了各个展馆，看完了所有的参展作品，他们手里都拿着一本参展秩序册，边看边记下自己的看法。几天下来汇总时，对于获奖作品，大家已经心中有数了。这样，当我提出自己的真实想法时，正好和大家不谋而合，得到了共同的认可，他们就鼓起掌来了。不过，在一些奖项上，大家的争论还是很大的，艺术类摄影和纪实类摄影两种不同观念的碰撞还是很激烈的。但最后还是能在充分沟通的基础上达成一致，或者通过表决来决定最后的获奖作品。

    Q：谈谈这次“金翅鸟”大奖评选价值取向，给那些想渴望参赛的青年摄影师一些参考。

    A：大理国际影会的价值取向可以用六个字来说明：“经典”、“新锐”和“人文”。

    这就是说，表现是经典的，视角是新锐的，关注是人文的。
    经典，就是要继承世界民族优秀的文化传统，不哗众取宠。
    新锐，就是要有新的视角，关注当下，关注未来，不墨守成规。
    人文，就是要聚焦大众的生存、生命、生活状况，不无病呻吟。

    换句话说，“经典”是什么？就是中国传统、世界传统中的精华。“新锐”是什么？就是与时俱进，敢为人先。“人文”是什么？就是以人为本，科学发展。用一句“名言”来说，这就是中国和世界先进文化的核心价值。

    云南省委书记秦光荣最近说了一句非常经典的话：“我们要继承和发扬云南人民千百年来形成的优良品质，树立高原情怀，提倡大山精神，展示云南的新面貌，树立云南的良好形象”。他说，高原情怀就是高远、开放、包容，大山精神就是坚定、担当、务实。这个“高原情怀”和“大山精神”总结得非常好，理所当然地成为大理国际影会和《秘境photo》的精神追求。

    在这方面，我们云南摄影家协会的主席尹欣说得非常好，我想再重复一遍他的话：“很多有良知的摄影家、文化人、媒体记者，把镜头对准了百姓，反映了他们的生活状况、生存条件，深刻触及到整个环境生态、社会变革和人的精神世界，向人们输送了一种核心文化价值。这种核心文化价值的影响力就是我们思想文化工作的一个内在主要动力。在这个前提下，我们有了多样性、包容性，因不同风格产生不同愉悦的展览。”他说的就是大理国际影会。无论哪一届大理国际影会，都会体现出这种核心文化价值。

    Q：这一届大理国际影会和“金翅鸟”大奖评选对摄影界会产生多大的影响？

    A：在全球化的背景下，就是一只蝴蝶扇扇翅膀，都会影响全世界，何况这回扇动的是“金翅鸟”的翅膀？

    Q：“金翅鸟”大奖结果出来后，据说有的外国评委担心中国和云南拿的奖是不是太少了。

    A：在“金翅鸟”的五个大奖中，中国摄影家拿了两个，一个最佳策展人奖，一个最佳新锐摄影师奖，这是两个很重要的奖项。在20个提名奖中，云南拿了4个。这和参展作品的总体实力和水平是一致的。拿奖不拿奖，公平和公正才是第一位的。做到了公平和公正，才有公信力，才有权威性，才能得到海内外参展者和社会舆论的认可。在这方面，我没有任何压力。如果评奖做不到公平和公正，压力就大了。

    Q：大理国际影会举办了一个很重要的国际新媒体高端论坛，还设立了“金翅鸟”新媒体奖，在国内影响都很大。中国新媒体视觉学会也选择在大理国际影会上成立亮相，成为新媒体在中国发展的一个标志性事件。在一般人的心目中，新媒体的概念似乎还不太清楚。新媒体频频在大理亮相预示了什么？

    A：新媒体是近几年来才出现的新概念，指的是一种集合了摄影、文字、视频、音频、平面和多维图片、动画等形式的传播方式，学术界又称“多媒体”、“流媒体”和“全媒体”等等。有意思的是，最早试水“全媒体”的是报纸传媒的摄影人。新闻、摄影的理念在“全媒体”中得到了更新的体现。

    目前，“全媒体”在新闻、纪实方面已经有很突出的表现，在新的网络时代，发展前景无可限量。这是新媒体论坛出现在大理国际影会的内在原因。另一个原因，我本人也是报纸新闻摄影人，对传统新闻摄影的发展、走向和前景也十分关注。随着新媒体或全媒体的不断发展，它的社会影响也在不断扩大，前瞻地看，很有可能酝酿成一场“媒体革命”。它不仅会涉及媒体和媒体人，还会涉及摄影人和摄影作品，涉及他们未来的创作观念、创作方式和作品展示方式。这是大理国际影会关注新媒体的另一个原因。

    Q：这一届大理国际影会的独立策展人很显眼，“金翅鸟”大奖中也设立了最佳策展人奖。这些独立策展人的“独立”表现在什么地方？

    A：设立独立策展人是国际惯例。可以这样说，独立策展人的“独立”就是有独立的思想、独立的理念、独立的视角、独立的展览。当然，“独立”的前提是要符合中国和世界先进文化的核心价值。在这个前提下，我们的独立策展人是非常棒的。他们的独立策展对引来中国和世界顶尖作品参展、真正体现出国际性、办出一个百花齐放的大理国际影会至关重要，大家可以从我们的300多个展览中看到这一点。

    Q：有这么一种说法：一个影会或摄影节，有三四十个高质量的展览就足够了。第三届大理国际影会一下子推出了300多个展览、8000多幅作品，规模搞得很大，肯定有自己的考虑。

    A：我考察过国内外的许多摄影类展会，总的来说有两种类型：一种是摄影节类型的，以推出新人为主；一种是博览会类型的，以收藏作品为主。我们的大理国际影会是一个综合性的摄影类展会：既推新人，又推收藏；既有国内作品，又有国外作品；既有艺术作品，又有纪实作品；既有高雅的“阳春白雪”，又有通俗的“下里巴人”；既有传统的经典作品，又有现代的新锐作品；既有一般的摄影作品，又有方兴未艾的全媒体作品；既有摄影，又有设计；既有作品展示，又有作品交流、创作活动等。但在展览方式上有严格的区分，特点很鲜明，大家可以各取所需。这一届大理国际影会仅活动就有30多项，摄影作品收藏成交金额达400多万元，比前一届增加了30%以上，这对国内外摄影师来说，都是一个重要的“风向标”信息。我们的理念，就是不拘一格，与时俱进，就是开放和包容，就是交流和融合，就是跨越和创新，就是继承和发展。

    Q：大理国际影会对云南特别是大理文化事业的发展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力？

    A：大理国际影会已经成为云南和大理的一个重要文化品牌，对当地文化事业的发展功不可没。

不久前，大理被全球网友选为“2011中国城市榜全球网民推荐的中国文化名城”。在这个国际性活动中，大理获得了全球网友的500多万张选票，难能可贵。就在本届大理国际影会举办的国庆大假期间，大理州接待海内外旅游者同比增长18.86%。其中接待国内旅游者同比增长23.67%，接待过夜旅游者同比增长18.38%，接待一日游旅游者同比增长19.36%，旅游业总收入同比增长46.16%。在这方面，也有大理国际影会的一份功劳。

    Q：不少媒体和舆论看好大理国际影会，但也有人担心，大理古城展览空间有限，会限制大理国际影会的进一步发展。

    A：这是一个困难，但没有必要过度担心。当然，“大理山水间”高品质的规划建设为大理国际影会赢得了喝彩，希望这不仅仅是个个案。就大理古城而言，会展中心、大理学院、大理一中等一大批具有白族建筑风格的建筑都可以作为影展的备选之地。在我的心目中，大理国际影会除了摄影和新媒体外，还可以把世界纪录片也包括进来。它将来会是一个盛大的环洱海国际影会，展示空间包括海西和海东，下关和古城。这样一个空间还不够大吗？在这一届大理国际影会上，作为影会延伸产品的《Q》也创刊首发，成为一个永不闭幕的精华版大理国际影会。所有这些，可以用一句话来说，那就是“海阔从鱼跃，天空任鸟飞”！

    我还记得，这一届大理国际影会开幕前一天傍晚，我们刚开完工作会，突然看见一抹霞光穿透苍山云隙，越过洱海，映在海东天幕上。如同两桥相对飞架，在洱海上空相接，横跨东西，完全是一幅“天堑变通途”的壮观景象。大家一边赞叹，一边拿出手机、相机拍照，一个个微博马上就发出去了。我想，这是一个好兆头，预示着大理国际影会一定会成功。在这座绝妙的“空中大桥”的这一端，大理古城就是一座绝妙的桥头堡，中国面向西南开放的文化桥头堡，中西文化交流、发展的桥头堡。在这个大背景下，大理国际影会不成功，那才是没有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