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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大理】 大理国际影会做了什么?

0 2012-09-14 05:19:00   蜂鸟网   作者:朱净宇   责编: [专稿]

   一度一年秋风劲,一年一度为伊狂。从2009年至今,大理国际影会已连续举办了四届。洋人街头长枪短炮的倩影,石板巷里黄白皮肤的交错,酒吧客栈高谈阔论的慷慨,小桥流水低吟浅唱的缠绵……都成了古城和过客的记忆。当喜洲白族、巍山彝族火把节狂欢的火团化作满天繁星,银海山水间“宰相府”新星璀璨的颁奖晚会曲终人散,大家已经在相约明年了——对摄影来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对摄影人来说,人生何处不相逢!

  “热闹”之后,该是看“门道”的时候了——大理国际影会到底做了什么?

【回首大理】 大理国际影会做了什么?
大理展览现场

  大理的“枣核”

  国内外摄影类展会大致有两种类型:一是摄影节,以推新人为主;一是博览会,以收藏作品为主。大理国际影会被定位为综合性摄影类展会:既推新人,又推收藏;既有国内作品,又有国外作品;既有艺术作品,又有纪实作品;既有高雅的“阳春白雪”,又有通俗的“下里巴人”;既有传统的经典作品,又有现代的新锐作品;既有一般的摄影作品,又有方兴未艾的全媒体作品;既有摄影,又有设计;既有作品展示,又有作品交流、作品创作等。特点都很鲜明,让来者各取所需。

  大理国际影会艺术总监鲍利辉接受知名摄影网站蜂鸟网记者采访时说:“我们做这个影会,希望能抓两头,突出中间。一边是高端的、学术的、典藏的影展,成为标杆;一边是大众化的,通过这个品牌吸引更多的人。中间是什么呢?我是媒体人,希望解决媒体人的困惑——新媒体的发展。这几年,我们都坚持这样做。”

  不久,蜂鸟网发表了专访文章,其中一个小标题就是:《大理影会,我想做成一个“枣核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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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展览现场

  南非著名摄影策展人、画廊女主人海蒂·艾德曼很认同鲍利辉的“枣核”。这位常年活跃在欧洲、美洲和非洲摄影界的女强人认为:“但凡摄影节性质的展览都不好办,因为观者面太宽,既有一般大众,又有专业摄影家、摄影收藏家和专业摄影策展人等,很难兼顾。但是大理影会对各不同层面分得比较清楚,布展安排得很棒,也非常国际化。尤其是在大理古城街道上精心布置了专题展区,很多人走在街上就能直观地看到摄影展,不必非得走进画廊。”见多识广的海蒂不认同那种一味追求“安全”、“传统”的摄影展,她认为要通过摄影展带给一般观众不同概念和视野,传统的方式与别样表达的摄影展都应该有所呈现。

  如今,大理国际影会刚刚做了四届,就有人竭力主张为影会立传了。这个“传”如何立?“枣核儿”不失为一个思路。

  “枣核”的体量有多大?

  应邀担任本届大理国际影会展览总顾问的法国驻华使馆原文化专员、法国驻上海总领事馆原文化参赞、法国历史学者鱼得乐(ClaudeHudelot)早先听说本届大理国际影会有不下两百个展览时,不禁暗中一笑:“嘿,这些中国人,真会吹牛皮!”走进大理后,他高兴地说:“事实证明是我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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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展览现场

  据统计,第四届大理国际影会主展区分为典藏作品展、画廊收藏展、媒体作品展、专题作品展、邀请展及报名展等多类展览。参展摄影家来自中国内地、台湾、香港,更来自美洲、欧洲、非洲、亚洲的数十个国家,共有200多个邀请展、80多个报名展。今年参展的各方机构阵容强大、内容丰富多彩。中国摄影家协会、新华社、深圳企业家摄影协会、法国大使馆文化处、法国驻成都总领事馆、WPP、富滇银行、新加坡摄影节、腾讯网、蜂鸟网、雅昌集团、法国Photographie.com、台北中华摄影交流协会、中国数码摄影家协会、新媒体视觉学会、云南摄影家协会、辽宁省青年摄影家协会、重庆大画幅摄影协会、广州大画幅摄影协会、杭州快拍快拍网、成都图片网、中国传媒大学南广学院、天津师范大学摄影系、云南艺术学院、南方都市报、中国摄影报、浙江日报、广州日报、嘉兴日报、都市时报、山西晚报、华夏地理、中国生态动物保护协会、浙江女摄影家协会、红河州摄影家协会、大理州摄影家协会都推出了精彩的展览。活跃在中国摄影界的最优秀的策展人画儿、陈小波、许志强、傅拥军、顾铮、王景春、曾翰、那日松、常河、张莉华、李嫣、曾璜、钟永和、王溪、王诗戈、王江、林添福、连芷平、邬树楠、姜健、王昕伟、王强等都汇聚到了大理。同时影会还举办了30多项正式和非正式的活动,精彩纷呈的论坛、讲座与摄影作品交易成为本届大理国际影会的重要内容,让人目不暇接,收获满满。

  “枣核”的两端

  如果把“枣核儿”的一端标志为“学术”,处于第四届大理国际影会尖端的无疑是两大利器:美国大收藏家史蒂芬·怀特的《摄影历史》私人典藏展;2012第55届荷赛(世界新闻大赛)获奖作品展。两个影展被安排在大理银海山水间展区:一个汇集了一百五十年摄影史上的经典作品,一个汇集了2011年世界新闻摄影作品的精华——当今世界恐怕很难找到比它们还“顶尖”的摄影作品了。

  斯蒂芬•怀特典藏展是首次走进中国,这个典藏展曾在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展出并轰动一时。此次怀特从中精选了110幅作品,创作时间从1843年—1993年,全部出自世界摄影史上最重要的86位摄影大师之手,分别以碳素印相、盐纸印相、白(或蛋白银)印相法、铂金印相、明胶银盐、调色溴盐、显色(C型)彩印、彩色耦合印相、宝利来、网印等20多种工艺制成,摄影术发明以来最重要的制作工艺一应俱全。让参观者穿越时空,见证整个150年的世界摄影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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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展览现场

  怀特典藏展果然不负众望。许多观展者惊喜地发现,印在报纸和画册上的作品和原作完全是两回事。一位摄影界精英这样写道:“史蒂芬·怀特带来的他本人的收藏展我看得几乎掉眼泪。一大批耳熟能详的名字:彼特·林德伯格、安妮·莱博维茨、约瑟夫·卡什等等的原作清晰放在眼前,摄影能够带来的感动变得真实。”来自南非的海蒂也对怀特的藏品和讲座内容抱有浓厚的兴趣,她说:“大理影会非常国际化,怀特的藏品在南非根本没机会看到。”中国摄影界权威人士把这个展览称为“改写中国摄影展历史的重大事件”,鱼得乐则把怀特典藏展视为其大理之行的“意外的大礼”,并非虚言。

  此中奥妙,鱼得乐如是说:“这次我对史蒂芬·怀特的藏品展出非常感兴趣,有很多非常著名的摄影作品。你要想在这里了解摄影历史,你得在各种影像间跳跃。很多摄影作品我没见过真正打印出的原作,只是在书上看过。但在大理国际影会上,我能看到真正冲印出来的原版。对我来说,这简直就是一件礼物。大理国际影会真的办得很好。我为法国两家著名大报撰文报道了第四届大理国际影会上展出的史蒂芬·怀特藏品。因为这对于一般观众和专业人士都很重要,怀特的摄影藏品就是整个摄影的历史。”

  荷赛展让我们看到了来自24个国家共54名摄影师的获奖原作,让人大开眼界。专程赶到大理布展的荷赛境外展览负责人Paul说:“我们会把每年的获奖作品带到世界各地去展出,希望大家有一个世界的眼光去看世界。因此,我们把照片带到了罗马、纽约这样的城市。不管去到哪里,我们想让大家有时间去重温这一年所有的新闻事件。新闻是短促的,就像我们吃早餐一样,吃完就扔了,也像我们看报纸一样,看完就过了,我们并没有真正用时间去欣赏它们,我们希望通过这次展览能让大家能够真正的用心去感悟发生的新闻故事。”不远万里来到大理的南非摄影收藏家海蒂看过荷赛展后感叹不已:“这里展出的荷赛摄影作品就很好,让人们从另一种角度看待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了解正发生在全球各个角落的事情。这对专业摄影家也是非常重要的。摄影不一定非得呈现好的一面,也可以展示艰难的一面,发现不同的角度讲述不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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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展览现场

  国内方面,中国摄影家协会带来了第九届中国摄影金像奖原作展。中国摄影金像奖是中国文学艺术界联合会和中国摄影家协会主办的全国性摄影艺术最高奖项。今年共有30位获奖者从2000多位摄影家、3900多幅作品中脱颖而出,他们的作品体现了中国摄影家的最新、最高成就——这又是一个“核尖”之展。

  “枣核”的另一“端”是安排在大理古城的几个“大众化”影展。《幸福大理》和《走进苍山》不仅让国内外游客领略了大理的魅力,也让大理乡亲很自豪了一回。《中国生态摄影师联展》意在让生态摄影作品与大众亲密接触,唤起人们保护环境、呵护家园的意识,把它放在古城主干道的复兴路上是再合适不过了。还在布展之时,这些生态摄影作品就引来了不少参观者。策展人陈建伟说,生态摄影是是生态文化在摄影这个平台上的具体体现,在现今的中国,生态危机迫使我们进行深刻的文化反思和新的文明抉择。作为人类文明成果及手段的摄影影像艺术,具有独特的优势,能够及时、直观、真实反映客观现实而又包含大量时代信息,记录下社会变革过程中产生的生态问题,引起当代社会的关注和思考,这是时代赋予生态摄影的神圣历史使命。

  一位云南本土摄影师深有体会地说:“一年一度的大理国际影会,面向世界,充分包容了世界各个流派,是本土摄影师向世界学习的好机会。我们对于身边的一切都习以为常,司空见惯,这是摄影师的大忌,而每年的影会,带来世界各个流派的影像,打开了我们的眼界,值得我们去借鉴,去学习。”

  “能撑船”的“大枣核”

  “枣核”的“腹部”无疑是一个“能撑船”的包容空间。这里不仅有延续了三届的国际新媒体高峰论坛,成为中国新媒体发展的一个重要风向标。在各种正式和非正式的场合,国内外摄影家、摄影评论家、摄影收藏家、摄影活动家对摄影现状和未来走向的讨论,也成为国内外摄影界关注的热点。

  第三届大理国际影会的摄影类总策展人、法国摄影活动家阿兰·朱利安的话可以让我们得到一些启示:摄影节与美术馆不同的是,人们来美术馆是为了观看作品,但在摄影节,人们来不仅仅是为了看作品,同时还是为了认识其他人、与其他人交流,在这里,你可以接触到策展人、杂志编辑、出版人、画廊主等等。你可以在此进行商业交易,也可以与他人自由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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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展览现场

  中国摄影师彭祥杰对大理国际影会的冷餐party有别样的评价。他说:“我第一次参加大理国际影会后回去就开始惦记了,我觉得国内所有的摄影节没有一个是像大理国际影会这样接待周全的。影会期间举办的活动也是很有意义的。比如每天晚上的冷餐party,它为到会摄影人搭建了一个很好的交流的平台。大家可以借此机会交流摄影心得,不需要摄影师、策展人、画廊收藏家互相寻找。这个是很重要的,是大理国际影会的一大特色,在国内其他的摄影节上我是从来没有见到过,我很赞赏。这样的交流机会是难能可贵的,现在新一代的摄影师们可能不会有这样的体会,而我是从90年代一路走过来的,在那个信息传播并不发达的年代,我们没有好的途径和别人分享自己的心得体会,也没有好的方法去获取别人的经验,所以像这样面对面的交流分享的机会很值得推广。”

  世界新媒体的新趋势

  这一届大理国际影会新媒体高峰论坛继续由南方都市报视觉中心主任王景春策展,作为荷赛新媒体奖项的的评委之一,他邀请到了荷赛新媒体奖项评选原班专家团队,以“荷赛多媒体的评选视野与经验分享”为主题举办此次新媒体论坛,成为中国新媒体与世界一流同行之间的风云际会。

  新媒体是近几年来才出现的新概念,指一种集合了摄影、文字、视频、音频、平面和多维图片、动画等形式的传播方式,学术界又称“多媒体”、“流媒体”和“全媒体”等等。有意思的是,最早试水“全媒体”的是报纸传媒的摄影人,新闻、摄影的理念在“全媒体”中得到了全新的体现。目前,“全媒体”在新闻、纪实方面已经有很突出的表现,在新的网络时代,发展前景无可限量。这是新媒体论坛出现在大理国际影会的内在原因。随着新媒体或全媒体的不断发展,它的社会影响也在不断扩大,前瞻地看,很有可能酝酿成一场“媒体革命”。它不仅会涉及媒体和媒体人,还会涉及摄影人和摄影作品,涉及他们未来的创作观念、创作方式和作品展示方式,这是大理国际影会关注新媒体的重要原因。

  2012荷赛新媒体大赛评委会主席Vincent Laforet曾说:“在中国,报纸行业正处于上升期,而同期世界很多地区,尤其是美国,报业是在萎缩的,在裁员的忧虑下更多人关心的是如何保住自己的工作,媒体也难以投入更多的金钱和人力进行新媒体的发展。所以不难理解为什么这一届里有很多优秀作品是来自中国的,这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我也希望他们以后会做得更好。”在这个大背景下,大理国际影会上“荷赛多媒体的评选视野与经验分享”就更加引人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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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展览现场

  在大理的讨论中,著名多媒体研究专家、英国教授大卫·克拉克对西方新媒体发展似乎更有信心。他演示了英国新媒体网站一年来迅速发展的现状,并以统计图表显示,英国主流报纸自身的广告收入正以每年10%的速度下降,但这些报纸创办的新媒体广告收入却以每年70%的速度猛升,从一个侧面表现了新媒体发展的势头。而联合国工作人员摄影家协会副主席、摄影评论家江融则认为:多媒体只是摄影家传播静态影像的一个渠道,摄影家仍然应当以拍摄静态图像为主。除了多媒体之外,摄影家仍然需要依靠博物馆、画廊和画册等传统方式,加上网络的博客、微博和手持阅读器等新型方式传播。

  尽管“动态影像”将取代“静态影像”之说“甚嚣尘上”,不少摄影人却并不以为然。他们坚持认为,动态影像一晃而过,静态影像却能把经典瞬间凝固成永恒,让人为之驻足、为之凝视、为之沉思、为之深省,反复咀嚼,反复品味,有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之妙。二者审美形态和审美方式都完全不同,有互补之势,无替代之理。从这个角度上说,将静态影像和动态影像结合起来的新媒体将是无敌的。

  面对挑战的摄影师说

  在今年的大理国际影会上,杭州“快拍快拍”网举办的“快拍大理”活动走红古城,再次提醒参会的摄影师,数码相机、网络传播、人人摄影时代已经到来。走进这个全新的时代,“该拍”的都有人拍过了,“不该拍”的也有人拍了,“可用”的技术手段都有人用过了,“不可用”的技术手段也有人用了。大理国际影会的三百多个影展似乎就是三百多份挑战书——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还拍什么?怎么拍?不少摄影师感到了压力。无论是公开论坛或私人聚会,国内外摄影人的一个重要的话题就是摄影师目前面临的挑战和前景,大家众说纷纭,有的困惑,有的乐观,惊人之语不少,振聋发聩,发人深省。

  香港理工大学设计部敎授、香港艺术发展局艺术顾问冯汉纪同情地说:“很多摄影师都在挣扎,一部分摄影师选择往外生长,拍一些地域性较强的、新的、没人拍的题材。但还有什么没有被人拍过?没有了。你心里想到的、眼睛看到的,没人能替代你。独立思考,这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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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展览现场

  法籍华裔摄影家曾年认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给杂志拍照片的黄金时代是过去了,但是现在正是摄影的黄金时代。因为每个人都在拍照,现在人人有手机。摄影师困惑是好事,说明摄影民主了。过去摄影是少数人的特权,现在人民当家作主了。专业摄影师就得跟大家一样打拼,做到更专业。

  来自中国台湾的摄影家林添福笑道:“每个人都会写字,会对作家构成影响吗?不会。专业摄影之所以被人们认为受到了挑战,是因为在大众层面摄影的功能化,像生活照或者证件照之类的,但这不是摄影的全部。如果说有挑战的话,可能是门坎更高了。除了摄影技术方面的要素外,更多的要看你对人生、对影像的理解,看你的突破与创新。”他说,归根结底,摄影师面临的“不是摄影器材的问题,而是人的思想和对影像掌控的问题。你的相机好,别人的比你更好。一样的毛笔写字,有的人写出来像鬼画桃符,而有的人写出来的是书法艺术作品”。

  香港摄影家秦伟的看法和林添福接近,他说:“现在中国正在一个变化的时期,这是13亿人的变化,也是一个摄影的爆发期。摄影现在很简单了,每个人都能拿照相机,就像每个人都懂得写字,但懂得写字的人不等于他能欣赏文学、能提笔写作。摄影的情况一样,懂得拍照不等于能通过相机去表达自己,表达你自己内心的世界。摄影是内在世界和外在世界两者关系的磨合。找到自己的角度,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事情,这就是摄影师最重要的地方,每个人表述的角度都不一样。”

  腾讯网新闻中心总监傅剑锋也用文字来比喻摄影的现状,他说:“现在手机、数码机很普及,现在这种情况下,人人都可以称之为广义上的摄影师。大家都喜欢用图片说话,阅读习惯不一样了。互联网上有社交媒体、图片网站、微博、博客等等,都可以来展现摄影。在这个情况下,对摄影师的要求更高了,原先随便拍摄几张照片就可以称之为作品,现在业余摄影者用心拍几张照片和你随便拍几张的水平也许就是一样的,甚至比你还好。所以,摄影师只有变得更专业。如刚有文字的时候,只被技师所掌握。后来有了印刷术,文字被普通大众所掌握,一些最好的技师就转化为知识分子,成为更专业的人。在人人摄影的今天,专业的东西仍然被向往、被需要,我们仍然需要精品、需要有深度的东西。因此,摄影师要更专业、有更创新的观念、有更厉害的技术、更深入的调查。”他颇为乐观地说:“现在已经完全地进入视觉时代了,大家更倾向于视觉阅读。如果摄影师愿意去迎接这时代、迎接新技术,就可以站在浪头之巅。”他认为:“无论是杂志还是报纸,图片的呈现都是有限的。互联网的空间是无限的,在网上呈现的图片故事可以更完整、更深刻。报纸和杂志的受众是有限的,但是互联网就不一样,腾讯的用户是7个亿。发表在平面媒体的作品,能得到的反馈是比较少的。如果放到互联网上,摄影师可以看到很多跟帖,摄影师和用户之间的交流会更加深入,未来互联网平台给摄影师带来的影响会大于传统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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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展览现场

  日本著策展人、摄影师、大学教授吉川直哉更大声疾呼:“打开你的心,打开你的眼睛,大胆去做。要做出新的东西来,因为过去的已经过去。”

  江融则认为重要的是摄影师的风格:“摄影发展到今天,很多可能性都已经被实现了,可以说今天的摄影处在一个十字路口,同时又处在一个充满了各种可能性的时代,尤其是数码技术出现后,新媒体技术与网络的传播能力,都让摄影充满了各种可能性。我们的摄影家应该充满信心,而不应该觉得不知道拍什么。自古以来最困扰艺术家的是‘怎么拍’,这就是‘风格’的问题。如果你知道怎么拍,拍出来能呈现你的理念,这样的理念又与别人有所不同,这种风格一旦建立起来,那么你的作品就能够与众不同。”

  你“国际”了吗?

  据统计,目前在中国举办的摄影节不下10个,带有“国际”字样的摄影节就有5家。这里的“国际”二字,引起了各种不同的解读。鲍利辉说,“大理国际影会不仅有影展,更是个很好的对话平台。我们邀请国外专家学者担任策划、评委,更在于推动影会的专业化、多元化以及评奖的国际化。”

  摄影是不可或缺的跨文化交流方式

  曾担任过两届法国阿尔勒摄影节主席的鱼得乐特别强调摄影在跨文化交流中的重要作用,他在大理国际影会上接受记者采访时说:“在没有飞机的电话的那个时代,人们很难去想象海外是什么样子。摄影技术问世以后,人们在世界各地旅行时喜欢拍摄照片,回国后展示给更多的人看,于是人们可以通过看摄影照片来了解国外的风土人情。这是摄影发挥跨文化传播和交流的第一阶段,这个阶段非常重要,有助于不同地域的人们更好地互相了解,并留下了记录历史的影像。现在有了各种不同的传播方式,但摄影依然是一种不可或缺的跨文化交流方式。大理国际影会就是很好的证明——大家相聚于此,通过观看各国摄影家的作品,更好地了解世界各地的文化和历史,以及不同国家的摄影师看待事物的方式。”

  鱼得乐认为,成功举办国际影会的关键因素是质量,“首先是摄影艺术方面的质量,主要考量策展人对摄影家及其作品的选择。大理国际影会银海山水间展区有15位策展人,包括中国大陆、台湾、香港、法国和南非的优秀策展人,他们确实做得很好。其次,要在良好的空间环境中展示好的摄影作品。银海山水间展区的环境非常好”。他直言道,“我并不是说这里的一切都很完美,也许不同质量的摄影作品的层次多了些,有些作品感觉稍弱了点。但是我要说的是,大理国际影会整体水平与中国的北京、上海、平遥,以及欧洲、法国、美国的影会相比不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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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迪埃(Didier De Fays)

  迪迪埃(Didier De Fays)是法国权威摄影网络杂志Photographie.com的创始人、法国才华摄影基金项目总监、著名策展人,他在大理国际影会上对记者说:“这是我第二十次来中国,我参加过中国的很多摄影展,包括平遥和杭州等地很不错的摄影节,这次我策展参加大理国际影会的摄影家和以往不同的是——他们都在谈论这个世界。”摄影评论家江融也认为,“摄影既是一个舶来品,也是一个国际共通的语言。好的作品能够超越国家、语言和文化的界限。东西方美学存在着差距,但这并非说它们完全不能融合。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是:如何用国际上通用的摄影语言、摄影手法去讲述中国的故事,而不是闭门造车。我鼓励中国的年轻摄影师能尽快对整个世界摄影史或者艺术史的发展过程有一个粗略的了解,在自己的内心建造一个参照体系,在这种情况之下,再具体地去了解自己想做的事情是否已经有人做过,或借鉴之后进而发扬光大”。

  中国新生代摄影家带来了不同的中国影像

  法国学者鱼得乐对参加大理国际影会的中国新生代摄影师非常关注,他对大理国际影会记者说:“中国新生代摄影家为观者带来了不同的中国影像,他们并不为人所知。其中有拍摄新疆、四川、西藏的喜马拉雅山、宁夏等比较偏远的地方,海拔高而气候寒冷。新生代的中国摄影家之所以拍摄这么特别的地方,或许希望刷新我们现在对中国的印象,当西方人谈及‘中国’时,首先会想到北京、上海、广州、重庆和沿海地区,认为这就是当今的中国。我感到新生代的中国摄影家是想告诉世界:中国不仅有大城市和密集的人口,也有偏远荒凉、人畜稀少的、甚至荒无人烟的地方。”

  在大理国际影会上,鱼得乐遇到了一位来自重庆的摄影家,他曾与他的团队携带20×20英寸画幅(英国人发明,中国制造)的相机登上三千米以上海拔的喜马拉雅山拍摄,不戴氧气罩。鱼得乐说:“他拍摄的影像是你我从未见过的自然景观,非同寻常。虽然他只有少量作品展出,但这是我在大理国际影会上的一大发现。”鱼得乐还非常重视另一位中国摄影家骆丹,认为他“用玻璃底片拍摄了非常精彩的云南山区信仰基督教的少数民族肖像摄影作品”。鱼得乐对记者说,“新生代中国摄影家给我的感觉是:他们希望用摄影作品呈现一个不一样的中国,不只是中国大城市、富裕的人们,中国的另一面的真实呈现也非常重要。这其实是好事,在欧洲、在法国,在美国人们在电视上看到的中国是永远是拥挤的人群、有钱人们,中国自己也在重复这样的影像。但是,别忘了,中国如此之大,仅四川省就有法国的面积大。”

  曾经担任过两届法国阿尔勒摄影节(全球最大、最重要的摄影节)主席的鱼得乐说:“在1988年,我希望展示一些中国摄影家的作品,但得到的回答是‘问题是根本就没有中国摄影家啊!’最后我把中国摄影家介绍到了阿尔勒摄影节。我特别喜欢中国摄影家的原因是,他们与人们非常贴近,他们总是去捕捉人们内心的感觉,摄影作品非常棒。当然这是中国摄影的一部分,另外还有时尚摄影、艺术摄影都很不错。这次来到大理国际影会,我在很短的时间内,能感受到中国正在发生在怎样的变化。”

【回首大理】 大理国际影会做了什么?
大理展览现场

  大理国际影会让日本摄影家、大学教授吉川直哉对中国年轻摄影师刮目相看,他说:“中国年轻代摄影师的水平并不比国外年轻摄影师差多少。几年前我曾见过一些中国年轻摄影师的作品,当时觉得和日本的相比还有些不一样。这次我在大理看到了中国新生代摄影师的展览,让我觉得非常惊讶。在我看来,中国年轻代摄影师是非常有潜力的,他们的作品充满了力量。在日本,年轻的摄影师更加倾向于学习欧洲和美国的摄影,但现在亚洲的摄影已经成长起来,等我回日本以后,我会要求我的学生向中国的摄影师学习。”他还说:“回到日本后,我会创造一些机会,比如说论坛,或者做一些关于这次大理国际影会的东西。”

  鱼得乐为法国《世界报》撰文介绍了法籍华裔摄影师曾年、青年摄影师邸晋军,骆丹被他称为“当下中国最具才华的年轻摄影师”,而“策展人曾翰给我们带来了影会中最令人惊喜与赞叹的展览”:《中国景—中国当代景观摄影联展》,周伟的《怒姆乃依—怒江大峡谷的双重生活》,木格的《尘》和冀文正的《墨脱1950》。还有李馨曌的大画幅系列作品“距离”,“李馨曌丰富而诚挚的工作打动了同为肖像摄影师的策展人姜健。在展览中,他大胆地将李的作品与Richard Avedon,Sally Mann相比较,为什么不呢?”

  Richard Avedon是著名的美国肖像摄影师,有“鬼才”之称,被公认为是20世纪人像摄影的里程碑;Sally Mann是美国著名女摄影师,曾被《时代》杂志评为“最佳摄影师”,获得过最佳纪录片艾美奖提名。一句“为什么不呢?”,表达了鱼得乐对李馨曌作品的高度赞许。

  希望在更高的层面和中国摄影界对话

  第四届大理国际影会法国展区有10位摄影家的作品,其中三位摄影家随作品来到了大理,他们的非法国裔身份引起了大家的好奇。法国策展人迪迪埃解释说“我希望在另外一个层面和中国摄影界对话。法国与中国有着更广泛的艺术联系,三位摄影家的背景非常国际化,而我策展主题又定为‘看法国’,实际上是表达从法国视野看世界的意思。”

  《日本当代摄影师联展》的策展人吉川直哉说,他策划这个展览,“是因为我想向大众展示现代的日本摄影。这五位摄影师的风格和理念都是非常现代的。他们都来自于关西地区,关西的大阪是一个具有浓厚传统文化的地方,我想通过这些摄影师的作品展现大阪独特的文化。”

【回首大理】 大理国际影会做了什么?
大理展览现场

  吉川直哉的说法得到了迪迪埃的呼应,他说:“这次大理国际影会让我感到中国非常国际化,大理国际影会和亚洲各国的密切关联性,使大理国际影会不再是西方国家或者东方国家的摄影交流,而是亚洲国家之间的摄影对话,我觉得这点非常有趣。”迪迪埃策展的马来西亚华裔摄影家雷梦君有美国和法国背景,他说:“我之所以邀请她参加大理国际影会,是要让蒂安娜重新回到中国语境之中,从而产生新的文化碰撞。”

  直言不讳说中国摄影短板

  提到中国摄影的短板,行走在大理国际影会上的“老外”们也实话实说,直言不讳。

  迪迪埃是这样说的:“显然,中国新生代摄影师带来了很特别的东西。他们所处的时代是中国重生的时代,这些摄影师能做些什么、以及他们用怎样的眼光看中国、看世界非常很重要。新生代摄影师发展很快,他们探索过远方世界,回归得又恰逢其时,由于中国拥有非常深厚的文化底蕴,中国摄影家试图很快地把所有摄影历史、所有中国文化都体现在当代艺术实践中,这种做法对中国而言有时是危险的,走得太快就没有时间去积累自己的摄影,就如生产‘快餐’一样。如果像这样去走,也许摄影项目开始不久,摄影师自己就毁在半路上了。”

  谈到中法两国摄影家的特点,迪迪埃说:“在摄影方面,法国和中国的最大区别在于:法国摄影家更重视积累,而中国摄影家很多都求‘快’; 法国摄影家注重讲故事的方式,往往用系列摄影作品来讲述故事;而大部分中国摄影家青睐于单幅摄影作品的完美,追求拍摄很美很棒的照片。这次大理国际影会的意义也在于大家一起交流如何去积累摄影故事的经验,故事各有不同,关键是积累你自己的故事。”

  中国摄影师彭祥杰也看出了此中的“门道”,他这样评价中国青年摄影师的现状:“我觉得首先是历史文化的背景传承的差异,其次中国摄影师可能就是在想象力上的差距,因为我们和国外摄影师所处的摄影时代是不同的,中国摄影这几年一直在补习摄影历史,这在其他国家是不存在的,这些不足也直接影响了摄影师们的创作。”

  中国摄影师更多地需要增强个人的风格

  荷赛境外展览负责人Paul显然对中国摄影抱有很大的希望。他说:“在过去的几年之内,大概每年都会有四五个中国摄影师进入荷赛最终评选阶段。这几年越来越多的中国摄影师在荷赛获得了奖项。中国摄影师想走向世界,这对于推进世界的新闻交流是很大的举动。”谈到新闻摄影的国际水准时,Paul表示:“这个国际水准是无法衡量的,因为每一个作品都是建立在单独的故事或单独的个体上面。我发现有趣的事情是,中国参加荷赛的摄影师,很少有自由摄影师,如果中国有更多的自由摄影师的话,可以更好地展示他们的风格,这可以更好地提升他们的水平。我觉得中国摄影师更多地需要增强个人的风格,这很重要。中国的摄影师更多的是纪实,我很希望更多的中国摄影师能够有自己的想法去表现所要表现的事物。”这些话对希望走进荷赛的中国摄影师当然是可以参考的。

  “亚洲先锋摄影师成长计划”是年轻摄影师的机会

  当然,对于中国摄影师来说,更关注的还是在本届大理国际影会上揭晓的“亚洲先锋摄影师成长计划”。这个“计划”由富滇银行全程冠名支持,由《秘境PHOTO》杂志主办。入围摄影家由推荐委员会推荐产生,共有37名摄影家入选,将从中选出17人,再进行最后投票,最终选出13名获奖者并在大理国际影会上公布。

  著名摄影评论家江融说:“这次我到大理来很有幸与一批年轻摄影师和策展人交流,通过交流和观看他们的原作,对当下一代年轻摄影家他们的理念和作品有了一定的了解。从我个人来说,现在这一批年轻摄影家、尤其是被推荐到‘亚洲先锋摄影师成长计划’里的,在很大程度上代表了中国年轻代摄影家的摄影状况和摄影水平。作为一个总体来说,他们在观念、手法、后期制作方面比上一代有很大的不同,可以说更加新颖、更接近于国际水平。”

【回首大理】 大理国际影会做了什么?
大理展览现场

  中国摄影师彭祥杰说:“在我看来,‘亚洲先锋摄影师成长计划’就是一股推动中国摄影的力量,为年轻摄影师提供一个很好的平台来展示他们的作品。对中国一些处于成长阶段的年轻摄影师来说,这样一个计划的提出对他们来说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因为它不仅是在大理国际影会上的一个落地展示,它还会有很多后续的活动,包括到国外展览,进行交流等等,这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有助于亚洲先锋摄影师成长的计划,它和摄影师的成长、摄影师的成长发生了联系。在中国,目前还没有任何一个摄影节来关注与推动这样的活动,这是很值得肯定的。”他认为,“总的来说,被推荐进入成长计划的37位摄影师基本上能代表当下中国年轻代摄影师的整体水平,这是毫无疑问的。”他深有体会地说:“我也是摄影师,这么多年走过来。也见证了一些变化,在我们那个年代是不可能有这么好的环境和机会的,那时候,没有人来提出这样一个概念。也没有人来帮助你。像我,拍了八年的照片。也没有发表过一张。因为那个年代就是这样。那个时候的中国没有网络,没有今天这些先进的影像设备,完全是依靠着个人自己的力量,也没有很好的学习途径,那个时候我们能看到或接触到的媒体实在是屈指可数。”

  吉川直哉对大理国际影会上推出的“亚洲先锋摄影师成长计划”评价很高。他说:“当我知道这个项目时,我非常激动。这个项目非常独特而且让人兴奋。在此之前我们了解的都是欧美的摄影师,学习的方向也是如此。但这个项目让我们看到了亚洲新生代摄影的力量,中国和日本都使用着相似的文字,有着相似的文化,这让我非常激动。”

  鱼得乐很推崇“由富滇银行赞助的亚洲先锋摄影师大奖获得者——黄晓亮”。鱼得乐认为黄晓亮“获此殊荣的作品‘春’是一个非常微妙而细腻的摄影系列,他借用了中国传统剪纸艺术作为理念,用黑白灰的色调交织出一幅如同一组剪影骑兵轻舞着法兰多舞的画面。评委会的成员们都被他作品中这种神秘而略带忧愁的乡情所打动”。

  而早在此前,江融就对黄晓亮青睐有加了。他说:“黄晓亮的作品让我耳目一新,因为他采用了皮影进行拍摄,而皮影属于中国传统文化,它本身就是一种跟影子有关系的艺术形式,而摄影是关于影子的摄取,就等于说是利用现成的工艺产生的影子然后拍摄下来,当时我看到就眼前一亮。我觉得类似这样的作品就很有意思,比较新鲜。他创造的这些人物给人的感觉是假的,但同时又是真实的,有一种幻觉在里面,是处在一个真实与虚拟之间,因此我觉得这个作品很有意思。”国际评委会和江融不谋而合。一天之后,黄晓亮的作品果然获得了亚洲先锋摄影师金奖。

  多日后,黄晓亮谈到了他“惊悉获奖”时的心情:“我当时觉得可能做新闻社会纪实类的会获大奖,因此当听报我的名字时,那一刻我被镇住了,几乎呆了,觉得不可置信。这等于把我之前的种种猜测彻底推翻了。我既高兴又意外,没有想到评委还是很包容的。”他说:“评选之前大家都在猜哪个会获奖,但是没有一个是可以猜准确的。我想每个人或许都觉得自己可能会得奖,因为整体水平都不差。评选之前谁也不知道评委是谁。直到开始评了前一刻才知道,评选很保密。后来公布了评委的名单,我想自己可能希望不大了,因为那些评委大多都是特别关注社会纪实摄影方面的,对于我这样的作品他们不一定会喜欢的。但这是我个人觉得,从学术上来说,我对自己的作品还是很清楚,是在表述什么,纪实和艺术的关系有没有,这些都很清晰的很。而且获奖过后我听他们说,评委们对我的作品还是很喜欢的。我的作品其实是比较间接的,委婉一点的在表述一个当下的时代社会,但是委婉不表示不敢说,不敢直白,是更好的让观众陷进去看更动情的东西。”

  这一届大理国际影会“金翅鸟”摄影大奖和“亚洲先锋摄影师成长计划”大奖评委会主席是普雷基(Robert Pledge)。这也是一位在国际摄影界“如雷贯耳”的人物。他是美国新闻图片社的共同创始人兼总裁,策划过多场国际重要摄影展,并担任多项国际摄影赛事的评委和荷赛评委会主席,曾被《美国摄影》杂志评为世界摄影最具影响力百人之一,被业内学者称为“能左右世界摄影走向的人”。谈到本届大理国际影会的序列大奖评选时,普雷基说,本届“亚洲先锋摄影师成长计划”评委会共有五位,他们来自不同的国家,具有不同的历史文化背景,其中两位是女性。尽管大多数评委已经不年轻,奔走在大理古城、银海山水间和滨海大道三大展区以及评委会办公室,爬高上低,上下台阶,非常辛苦,但他们很认真地花了三天时间,分头独立看完大理国际影会各个展区所有摄影作品,再回到评委会办公室,以讨论和投票方式选出胜出者。在观看摄影作品途中,也碰到一些参会摄影家友好地打招呼、递名片、画册和书籍之类的物品,为了尽量减少受外界的各种影响,他们全都谢绝了。五人评委会在山水间的临时办公室更是犹如军事重地,任何人都不能进入,包括大理国际影会艺术总监鲍利辉也不例外,所有的评选环节都闭门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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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展览现场

  他透露说,和以往评委会常见的争执争吵情形不同,这次评委会成员虽然非常多元,也有意见不一发生争议的时候,但是大家彼此尊重,充分沟通,在一个多元文化的气氛中顺利投票产生最后结果。普雷基说,评委会成员都是很专业的人士,摄影经验丰富,或对摄影和文化深有研究,好的摄影作品的基本要素大家都清楚,重要的是我们分享这种多元文化,从中寻找亮点和新鲜的东西。普雷基认为:“这是我经历的最舒服的一次评选。”

  建立中国自己的摄影文化体系

  也许是受到在影会上频频亮相的世界摄影文化体系的震撼,在大理国际影会的各种场合,“建立中国自己的摄影文化体系”的呼声特别高。

  江融在接受大理国际影会记者采访时反复提到要建立中国自己的摄影文化体系,他说:“我一直在思考,东方美学与西方美学是否能有一个交汇点。摄影是一个舶来品,据考证,中国在十九世纪四十年代便引进了摄影术,在改革开放后中国成为了世界上摄影器材销售量最大的市场,但我们在做摄影史、摄影体系这方面是很不够的,我觉得目前的当务之急是将中国的摄影史进行一个大概的梳理,这样有助于我们了解整个中国摄影的发展历程,也能让国外的人了解中国摄影的发展状况,同时我们才能有一个参照系统,与西方摄影进行参照比较。这不是一个短暂的过程,日本人花了三十年时间梳理日本摄影史,中国人也应当尽快花二十到三十年时间将自己的摄影史梳理出来。”

  江融认为,“摄影既是一个舶来品,也是一个国际共通的语言。好的作品能够超越国家、语言和文化的界限。东西方美学存在着差距,但这并非说它们完全不能融合,这就是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如何用国际上通用的摄影语言、摄影手法去讲述中国的故事,而不是闭门造车。我鼓励中国的年轻摄影师能尽快对整个世界摄影史或者艺术史的发展过程有一个粗略的了解,在自己的内心建造一个参照体系,在这种情况之下,再具体地去了解自己想做的事情是否已经有人做过,或借鉴之后进而发扬光大。”

  中国摄影家彭祥杰反复强调,构建中国文化特色的摄影理论体系非常重要,他说:“在未来。可能会有越来越多的艺术家,学术研究者会提出各个版本的关于中国摄影的书籍,如果没有一本学术史料可以呈现当代摄影的面貌,这个太可怕了。学摄影的不能系统的看到中国摄影这100多年的真实情况和面貌,院校里没有这样的学科。喜欢摄影的民众也没有这样的途径。包括艺术品收藏的也看不到,这是中国摄影巨大的漏洞,我们需要有心人长期来进行这个工作。无论你谈论什么摄影,如果没有坚实可靠的理论基础的话,说再多也是没有用的,这是一个漫长而艰难的过程。亚洲国家其实也有很多做得好的。比如韩国。他们国家对摄影的历史是很清晰的。每个阶段都有每个阶段的理论支持,在这个方面,我们必须要努力,当然这不仅仅是我们任何一个人单独能完成的任务。需要很多摄影家和摄影爱好者参与进来,共同完成,这是一个漫长而艰难的过程。”

  华辰拍卖公司影像部经理李欣呼吁道:“今天,在学术上和市场上,中国当代摄影都缺乏一个独立的、建立在自有传统文化基础上的体系。我们都是跟着西方再走,我们自己现在还没有一部完整的摄影史。我们需要一批受过中国传统文化教育又能结合西方运作模式的学者、评论家来梳理这个体系 。”

  如何“典藏看大理”

  “让摄影师‘可持续’地追求、实现自己的梦想”

  在当今的收藏界,继古董、珠宝、邮品、绘画之后,摄影作品正迅速成为新的热门,成为“收藏中的收藏”。在中国,影像收藏虽然有了不小的发展,但仍然是个短板。在市场经济条件下,这个短板还限制了中国摄影师的成长,制约了整个中国摄影事业的发展。

  早在本届大理国际影会开幕前,“典藏看大理”刚刚在微博上亮相,就引来了不少议论。鲍利辉解释说:“我自己也是摄影人。做摄影是很苦的一个行业,有一些人是在媒体中做,有的在寻找其他路子,如果作品不变现的话,这条路是很难走下去的。与国际接轨,实现‘摄影—代理—收藏—摄影’的良性循环才是根本之计。做大理国际影会的时候,我们就考虑能不能将摄影节和艺博会的方式结合起来,在摄影作品代理、收藏方面进行一些摸索,做一些引导。通过三年的实践,现在来看,效果还比较好。不少画廊负责人说,云南人对艺术的欣赏、品味确实很高,对影像的理解很前卫,丝毫不逊色北京、上海。从摄影爱好者转为摄影收藏家,这是一个飞跃。对摄影艺术更高层次的欣赏,有利于价值较高的摄影作品流传开来,有利于一批有前途的摄影家的迅速成长。这一届大理国际影会,我们请来了国内外多家著名画廊,在大理国际影会上举办画廊藏品展,包括世界顶尖的史蒂芬·怀特典藏展,推动摄影师、收藏家和画廊之间更多的互动,在摄影收藏方面摸索一些路子,让摄影师‘可持续’地追求、实现自己的梦想。”

  对于“典藏看大理”,摄影评论家江融给出了这样的解读:“我觉得这样的界定是非常准确的。典藏是‘去收藏一些经典的作品’。典藏而不是收藏,并不是说大理是收藏最重要的地方,而是说试图在大理国际影会上做典藏这项工作。”江融认为,中国的收藏市场仍然是刚刚起步。到目前为止,上海、北京等地专门做摄影的画廊加起来也不超过10个。在这样的情况下,摄影收藏的潜力是非常大的。这几年的大理国际影会把画廊这个版块放进影会中,这是一种非常好的尝试,对促进中国影像市场的发展起到一个积极的作用。

  为了“典藏看大理”,这一届大理国际影会不但推出了斯蒂芬·怀特的典藏展,还有“中国台湾摄影名家典藏展”等多个重头收藏展,其中有不少经常出现在摄影教科书中的经典摄影作品。“中国台湾摄影名家典藏展”的“展主”吕良远总是热心地向参观者介绍他的藏品。不过,他不认为自己是收藏家,而是影像研究学者。

  影会还没有结束,就有消息传出,本届大理国际影会已成交近300幅作品,每幅从几百美金到2万多美金不等,成交量将创出中国影会交易新纪录。来自宝岛台湾的敦煌画廊业绩非凡,藏品几乎销售一空。有的作品甚至打上了三个鲜红的圆点,工作人员说,这意味着同样的作品已出售了三幅。一位台北摄影家感叹道:“大理影会的成交量在我参加的所有摄影节里都很少见。”

  有人注意到,在一般情况下,画廊展出和成交的多为外国经典摄影作品,作者既有世界摄影史上有名的已故摄影大师,也有仍然健在的大师级摄影家,相对则言,代理国内知名摄影家作品的画廊较少。但在大理国际影会上,一些藏家已经开始按照自己的收藏方向挑选国内作品,摄影收藏方向正向年轻摄影师的作品延伸,今天入选“亚洲先锋摄影师成长计划”的作品受到格外的青睞,可谓遍地开花。不少业内人士期待大理国际影会能以此为契机,促进建立一套适合于中国的、并被广大摄影人认可的市场规范,成为中国摄影作品走向市场的典范。

  摄影收藏说到底是一种再创作

  在大理国际影会的论坛上,人们还了解到经典藏品后面那些独到的思想和动人的故事。早在大学时代,史蒂芬·怀特就深受中国古代哲学家老子的道家思想的影响,他的摄影收藏生涯也是从一批有关中国的老照片开始的。他说:“当我收藏摄影作品时,我会考虑‘空间’问题。我不会只收藏名家作品,收藏不能仅仅是著名的人物和著名的摄影作品,摄影最重要的是让人们意识到他们以为自己已经知道却并不明白的东西。我试图把它们收到一起,让人们能了解看待事物可以有不同角度和方式。另外一个对我本人帮助很大的是不幸中的万幸。我靠买进摄影作品和卖出摄影作品维持生计,正是依赖摄影作品为生,让我感到人不可能真正留住任何东西,只能瞬间拥有罢了,必须学会怎样放手,尽管有些摄影作品,我真是舍不得出售。”

  1970年代,史蒂芬·怀特担任过美国NBC电视记者,曾制作过各类社会问题的纪录片,这使得他的摄影收藏更倾向于表达真实的故事,而非“看上去很完美”的摄影作品。通过他对收藏的种种选择,以及影像本身传达的信息,可以看出,尽管他收藏了标志着各个历史时期摄影技术演变的名作,但是,他的收藏还是更多地体现了他对社会问题的思考。比如他关注童工、工业和污染、不同阶层的“美国梦”、肖像摄影中人物背后的故事与时代变迁、摄影与新闻报道的结合、飞行的发明与人类看世界的角度等题材的摄影作品。他的收藏原则是:与众不同、深藏故事性、充满趣味。他的收藏说到底是一种再创作。

  作为经验丰富的策展人,迪迪埃不主张年轻摄影师过于关注摄影市场走向,急于推销自己,让画廊代理自己的作品,并期望尽快让作品变成钞票。他认为:“出售摄影作品不是坏事,但是卖照片的目的不是为了成名,而是为了继续自己的拍摄。中国是一个多元、生动的国度,既古老又年轻,有着很深厚的文化底蕴,有很强的更生能力。摄影师必须与这个时代接轨,保持一种活力,应该把注意力更多的放在摄影本身。时代发展很快,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装框之类的事情上。另外,摄影家也该知道怎么卖摄影作品,你卖的不是木框,而是你的作品,你卖的不是一幅普通图片,而是作品本身。”

  “摄影收藏不是投机,不是期货”

  美国中天画廊李嫣总结了收藏影像的类型:“一种是按照历史进行收藏,一种是针对某一位或者几位摄影家进行收藏,第三则是专门针对某种类别,比如小提琴,不管是哪个大师,只要有小提琴都会收藏。”她说:“我不喜欢用‘走俏’这个词,因为现在大家容易跟风,有的摄影师或者画廊的人问我,现在这个好不好卖?在国际上是不是流行?其实我在和很多国外摄影圈的人打交道的时候,他们很少会提到这样的问题,他们更多关注的是自己的作品:我想表达什么,我该怎么做,完成后是否达到了我的预期,在个人风格技巧上会征求意见然后逐渐完善。也许他做这个在今天没有市场,那么明天呢?我觉得摄影收藏不是一种投机,不是一个‘期货’。看到流行的东西再去跟的话,肯定只能跟在人家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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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展览现场 怀特展览现场

  李嫣认为,“中国摄影作品流通的渠道和平台的确是一个瓶颈,因为中国还没有一个完善的制度和系统,转过来要在国外获得承认机会是非常少的。摄影师有一套的东西需要学,不能完全依赖画廊,他必须会自我营销。第一是我们中国的摄影师太少看见原作,还有一个是他们看到的作品少,广度不够。有些摄影师的东西可能在他看来是原创,但实际上在国外几十年前就有人做过了。不管是技术上还是手法上,很多人都有类似的情况发生。他们的确很棒,也非常可惜。这也是我想把原作带回来的原因之一。当他们看得足够多的时候,就会明白自己在整个艺术市场中究竟应该站在什么样的位置上。”

  这又回到中国摄影师如何通过国际影展“看世界”的问题上来了。

  “从影会观看动向,用市场培育新人”

  华辰拍卖公司影像经理李欣在讲座中一语惊人:“从现在起收藏影像,十年后你一定是富人!”他认为:“今年是艺术门类的一个拐点,传统艺术的泡沫开始消解,而具有艺术价值和文化价值,价位相对平稳的照片成为了艺术品投资与收藏的一个增长点”。

  李欣坚持“从影会观看动向,用市场培育新人”的理念,他说:“我们这些年一直和大理国际影会这样摄影节保持一个互动,我们就是看看动向,挖掘新人。当代影像这一块华辰会一直坚持,我每一次拍卖,我都会给新人留一些空间,虽然现在的市场不如老照片这么稳定,华辰还是会给我们的未来给年轻人多一些机会,给摄影人一个出路,中国好的摄影师需要空间、需要市场的培养,这个方向是绝没有任何改变的。”

  李欣认为:“中国有很特殊的历史和国情,中国近年来经济的起飞,社会在文化、体制、经济、社会形态上都发生了巨变,这必然会引起更多的国际关注,包括反映在艺术上的关注。有人一直在呼吁把中国的当代艺术留在中国,因为中国当代艺术的顶尖作品几乎都让外国买家买走了。这个问题现在同样正出现在中国摄影界。很明显的一个情况是,现在购买中国摄影的收藏家也基本都是外国人和外国机构。中国最好的摄影家的作品也在不断的流往国外。实际上,一些外国著名的摄影研究和收藏机构对于中国的摄影家并不是如人想象得那么了解,如去年某机构艺术总监来中国,谈及中国老一辈代表摄影家吴印咸时居然一无所知,你连吴印咸都不了解,怎么界定中国的摄影发展脉络,怎么判断我们的发展方向?”

  “U图片”是什么?

  2012年的大理国际影会上,U图片的推出让人眼前一亮。这种低价限量推出年轻摄影师作品的方式让人们突然发现,普通人也可以参加收藏艺术品的队伍。

  U图片是限量制作年轻摄影师的600张照片,每张照片收藏价仅600人民币,装裱和输出由专业机构把控,品质都有保证。做到摄影师、中间机构、收藏者三赢。这个项目刚刚起步,但已有几十位摄影师参加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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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展览现场

  U图片策展人邬树楠把这个项目视为“对中国摄影收藏市场和藏家培育”的重要过程。摄影评论家江融对此非常赞同,他认为U图片项目“是个很好的想法。因为他们的作品还不完全成熟,但有一种年轻人的新意在里面。因此我觉得,如果是非常有眼力的收藏家,那么很有可能会收藏到将来会成为著名摄影家的早期作品”。

  第四届大理国际影会的口号是:“影像看世界,典藏看大理”。U图片的亮相,为“典藏看大理”作了一个很好的诠释。

  推动旅游、文化产业的“摄影之手”

  “Fest”的意思就是快乐、大笑,度过欢乐时光

  让我们试着描绘一下本次大理国际影会的环境吧。距离云南省省会城市昆明约300公里的大理城依着海拔4000多米的的苍山,傍着与日内瓦湖一般大小,海拔1900米的洱海湖而建的大理古城。这里气候宜人,风景绝佳。年复一年,尤其是夏天,大理古城的三塔、庙宇、古城墙等著名景观吸引着成千上万的游客来此观光。在这样一个地理位置优越的中国古城中举办国际化的摄影节是独特的意义的。

  这是法国学者鱼得乐为法国《世界报》网站写的一段报道。

  显然,各国摄影人在大理看到的不仅仅是影会,不仅仅是摄影。荷赛境外展览负责荷赛境外展览负责人Paul也这样说:我觉得大理的风景、人文 、食物都非常好。虽然我还没来得及真正去游览这个城市。但是,我透过车窗看到的大理都是生机勃勃的绿色。我还看到本地人身着民族服饰,我觉得这里的民风民俗包括景观都是非常美好。我吃的都是当地的菜品,羊乳做的乳饼味道非常好。虽然我都不知道整桌食物是什么,但是我都非常喜欢。看得出来,这个地方的人很友好和热情,我非常喜欢大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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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展览现场

  第三届大理国际影会的摄影类总策展人阿兰·朱利安说得很精彩:“在法语中,摄影节的‘节’是‘Fest’,意思就是快乐、大笑,度过欢乐时光。对我而言,大理就是一个完美的场所——古城,青山绿水,在这里拥有一切让你快乐的理由。大理是个很棒的城市,它拥有许多古老而传统的事物,当然,在城市的建设与发展中,为了能够与这些古老事物和谐共存,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我们看到大理为此做出了很好的努力,在进行现代化的扩展的同时,也维系着现代与传统之间的联系,而不让新出现的事物与古老的城市格格不入。即使是新的建筑,也带着独有的大理气息,对我来说,这是一种很好的平衡。大理也是个非常适合居住的城市,我喜欢这里的山、湖,还有清澈的空气。”

  南非女策展人海蒂是第一次来中国,她说自己的大理之行是一次“发现”之旅。之前,中国对她来说是遥不可及,完全没什么概念。上大学时觉得中国是一个社会主义国家,也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国家,她也没有真正想到要去中国或者了解中国。尽管在南非的报纸上也读到有关中国的报道,但很难想象中国在现实中到底是什么样子。为参加第四届大理国际影会,海蒂才真正踏上了中国国土。她说:“这是一个让我倍感陌生但又非常开放的国家,人们都很友善、开放和相互协助。”在昆明下飞机便马上赶往大理,她乘坐的大巴在路上出了状况,车上的中国乘客积极地帮助司机解决汽车的问题。在大理影会开幕的那天晚上,海蒂在路上遇到一个美丽可爱的小女孩,她忍不住伸手去摸摸女孩的头。小女孩冲她一笑,脱口用英语说出大理国际影会的一句宣传语——“Life is elsewhere!”这让海蒂怦然心动,赞叹大理影会的组织和公众推广效果之深入人心。

  在大理国际影会期间,法籍日本女摄影师清真美在大理古城走街串巷,她在自己吃饭的云来小餐馆找到了自己在中国的又一个拍摄对象——开餐馆的年轻人小雨和梅梅。第二天,清真美拖着一大包沉甸甸的摄影器材来到“云来小馆”。她的准备工作做了整整三个小时,好不容易把环境布置停当。小雨和梅梅系好围裙,提上茶壶和炒锅,手牵手,略带微笑地面对镜头。经过几次调整和试片,最后拍摄成功,清真美兴奋不已,连连用法语大赞“Bien,Très Bien!(好,太好了)”围观者都说,看了清真美的照片,这个餐馆、这条街一定会火起来。

  提起法国与云南的历史渊源,鱼得乐大发感慨:“尽管我们曾经有过战争,但是没关系,我依然希望了解那些保留下来的东西。我有很多关于滇越铁路的照片,也很期待和沿途上了年纪、对这段历史有些了解的人聊天。当年,法国驻云南总领事方苏雅能说一口流利的中文,他在云南拍了很多精彩的照片,这对云南历史研究很重要,对法国也一样。方苏雅的照片在法国有展出,也出版了法文版的书。我没去过滇越铁路,但很希望能去看看,也许写一本有关这条铁路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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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展览现场

  这些现象都映证了第四届大理国际影会新闻发布会上大理官方的一段“正式”预言:“本届影会将为海内外摄影家及摄影爱好者提供交流的平台,还将架起摄影界人士与大理各族人民友谊的桥梁,举办这次影会,对推介大理的旅游文化资源、加快大理旅游文化产业转型升级、促进大理科学发展、和谐发展、跨越发展必将起到积极的推动作用。”

  云南旅游文化“二次创业”的推手

  大理人认为,大理具备了人文方面与别人竞争、乃至于走向世界的精神性因素。在大理这个特定的区域,文化力一旦得以彰显,往往容易得到普遍的认同。在大理旅游文化产业的“第二次创业”中,成功举办了一系列节庆活动,打造了不少特色文化旅游品牌,其中就包括大理国际影会,由此全面提升了大理旅游文化的吸引力和竞争力,进一步提升了大理的知名度和美誉度。2011年10月,在国家民委、国家旅游局指导组织的“第二届中国民族节庆峰会“上,大理国际影会被评为“中国十大最具国际影响力节庆”。大理还先后荣获2010年“外籍人才眼中最具吸引力的城市”和“世界特色魅力城市200强”称号,还被全球网友选为“2011中国城市榜全球网民推荐的中国文化名城”。在这个国际性活动中,大理获得了全球网友的500多万张选票,难能可贵,对于大理来说,也是实至名归。大理人认为,文化名城的魅力除了优美的生活环境与厚重的历史文化外,更需要多样的文化活动作为支撑。大理每年都会举办各种文娱活动,大理国际影会更是大理一张闪亮的文化名片,在大理文化名城建设上功不可没。

  大理国际影会正向真正意义上的国际化影会迈进,已经成为云南文化桥头堡建设的一个重要部分,成为云南面向西南、走向世界的一大文化品牌。大理国际影会不但加强了大理的旅游文化软实力,大理国际影会本身带来的人流、物流、信息流也直接促进了大理旅游事业的发展。在第三届大理国际影展举办的国庆大假期间,大理白族自治州共接待海内外旅游者78.43万人次,同比增长18.86%。其中,接待国内旅游者75.95万人次,同比增长23.67%;接待过夜旅游者38.69万人次,同比增长18.38%;接待一日游旅游者39.73万人次,同比增长19.36%。旅游业总收入54688.40万元,同比增长46.16%。大假期间,大理白族自治州境内旅游宾馆(饭店)接待全面饱和,特色客栈住宿十分紧俏。据统计,黄金周期间,全州平均床位出租率为88.49%,星级宾馆饭店客房平均出租率为94.93%,旅游招待所平均出租率为87.61%,其他设施平均出租率为64.21%。大理古城、喜洲、双廊、沙溪、巍山古城的民居特色客栈的网上预订火爆,10月1日至5日特色客栈订房火爆,全部告罄。第四届大理国际影会举办期间,大理古城宾馆、客栈的价格普涨两倍甚至三倍,再次出现了一房难求的火爆局面。

  人们还注意到,通过文化产业的发展,很多投资商看好大理的发展环境,一个是大理的生态环境,一个是大理的人文环境,他们就愿意到大理来投资。现在有一大批对文化产业十分热爱的企业到大理来投资,不少旅游地产、康体养身、休闲、文化景点等项目在大理落户,对解决大理的就业,推动经济的发展都有重要作用。文化产业的发展会吸引更多的游客,又带动了当地群众致富的步伐。

  “希望大理国际影会成为中国的阿尔勒摄影节”

  大理国际影会闭幕半个多月后,广东几位摄影人还相聚痛饮,体味大理之行的收获。不少摄影人在报刊、杂志、网站或个人微博、博客上发文发图,总结这一届大理国际影会的得与失,期待着下一届大理国际影会的相逢、相遇、相知。荷赛奖获得者、中国摄影师旷惠民收到了鱼得乐的信:“喜欢你的小红画册《还乡》,我们有共同的喜爱。我们还会一起讨论《毛万岁》新画册出版事宜。”旷惠民在微博上兴奋地说:这是“参加今年大理国际影会的收获”:“参加一次摄影会活动,遇见一位同好与前辈,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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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展览现场

  还在那个高潮迭高起的大理国际影会闭幕式上,在即将告别大理之时,鱼得乐对国内外摄影人说:“我非常高兴能参加本届大理国际影会。大理国际影会是中国目前最好的摄影节之一,所展出并且评选出的作品都非常优秀。最突出的一点是,本次影会推出了许多年轻的摄影师,为亚洲摄影注入了新鲜的血液。”他希望并且祝愿大理国际影会能成为中国的阿尔勒摄影节。斯蒂芬·怀特也表达了自己对中国的关注之情,他说:“通过大理国际影会这个平台,我看到了来自全世界尤其是中国的摄影师所拍摄的、不同角度的中国”。普雷基说:“2012第四届大理国际影会是一届成功的艺术摄影盛会,非常高兴能在大理看到亚洲最顶级的年轻摄影师们的作品。中国有着非常好的摄影传统和一批优秀的摄影师,这次在大理国际影会上都完美地呈现出来了。对于我来说,这次影会的规模巨大、内容丰富,看完所有的作品,对我来说也是一种体验与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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