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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很多人在比喻,历史性的古董照片把它界定为我们的昨天,纪实类看作是今天,当代比作我们的未来。我们不能忘记历史,我们又活在当下,可如果没有未来这个社会还能前进吗?所以当代一定是我们的未来,是非常重要的环节。
——李欣
2012年底,华辰影像部经理李欣出现在凤凰国际摄影双年展上,她应邀来主持一场名为《影像艺术品投资与收藏》的讲座。是夜的凤凰古城,斜风细雨,行人寥落,讲座现场却是另一番蓬勃气象:华灯高上,座无虚席,晚来的听众一直排到后门外的走廊上。听众的组成以来参展的摄影家、评论家及媒体人为主。李欣自到凤凰的那一刻起就对笔者表示她很紧张,并将所有采访都排到讲座之后。及至讲座结束的第二日笔者见她,她犹追问:“昨天讲得还行么?”
讲座我从头听到尾,李欣以六年来亲身参与中国影像拍卖的实践经验出发,为一众摄影人量身定制了一套PPT,务实,有的放矢,给出的一组数据也具有说服力和诱惑力。她就像给中国摄影人打开一扇窗,让大家看到摄影创作之外的无限可能。在她的精心准备之下,看得出现场不少听众的心思都活络了。演讲结束之后,李欣被好奇的听众包围,迟迟难以抽身。
这两年李欣开始比较频繁地出现在类似的场合,用她自己的话说就像是在“布道”。身为华辰影像部经理的她,勤勉地耕耘着摄影拍卖这一亩三分地。六年来,影像拍卖市场的成长有目共睹。2012年华辰影像的拍卖总额达到1,300,6万元,虽然跟其他艺术门类比还有较大的差距,但是,中国摄影终于从一个较为弱势的艺术从属地位中脱离出来,在艺术拍卖市场赢得了自己的一席之地。更值得注意的是,即使在其他艺术品市场走势疲软的情况下,影像市场一直不徐不疾地保持稳定向上的增长势头,这极大地提振了中国摄影人以及广大藏家的信心。
如今华辰已经结束了一个五年,这五年让人记忆深刻的有老照片、纪实摄影等;下一个五年,或许大家希望能有些新变化。就让我们一起走进李欣的回忆与梦想,看她将如何在理想与现实之间渐行渐远。
蜂鸟网:想先请你来廓清一个概念,我们通常说的照片收藏,目前国内媒体通常有两种叫法,“影像收藏”或“摄影收藏”,严格来讲,哪个名词更准确?
李欣:按理说我们现在严格意义上是摄影收藏,国际上通行的说法是摄影收藏。但是我们的想法是希望将来做大影像的概念,凡是跟摄影有关的,比如图片、Video,甚至照相器材、装置都可以放进来。影像的范畴要比摄影更大一些,我们定得更宽泛一些,为的是今后的发展。
蜂鸟网:这样一讲就明白了。那么作为华辰影像的掌门人,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关注影像市场的?
李欣:在2003年的时候我已经开始做一些跟摄影相关的事情,当时国内的摄影作品都是外国驻华使节或者跨国公司的首席代表,还有一些外国人通过关系或者是网络在收,我在中间也起一些桥梁作用,帮他们梳理和把关,对一级市场有些作为。但当时对摄影本身没有更多的认识,直到一张照片深深打动了我。那张照片拍的是一个失学的山区女孩,背着弟弟准备煮饭,家中四壁萧然,几束光从房顶射下来。女孩的眼神里边饱含无助、渴望等各种情绪。后来我一直跟人说,好照片就像拨动了你内心某一根琴弦,跟你有交流,让你有所感应。这以后我就开始认真地关注摄影,关注摄影市场。
蜂鸟网:那你又是怎么动起了“影像拍卖”的念头?从形成想法到最终落实,中间做了哪些努力?
李欣:当时有一个收藏字画的朋友,他两万块钱买的字画,无心中竟然拍出了88万的高价。这件事对我是一个比较大的触动,当时我就问他说,你觉得摄影拍卖怎么样?他说摄影拍卖空间很大。我就说,好吧,那就好好看看这个市场。前后加起来大概观察了两年。
基本上在05年我已经觉得这个事可做,计划书也写出来了。当时陆续谈了一些拍卖公司,跟华辰约了很久才约上,因为当时是华辰的拍卖季,光等甘总(华辰老总甘学军)就等了半年,到了06年的时候我们才见到。特简单,就一顿饭的时间,我们一拍即合,原本打算做一场专题,后来觉得专题不够,就说干脆来个专场,然后就说到成立影像部。而且特别有意思的是甘总让我8月1号来上班,因为他看到说我的生日是8月1号。这样等于是8月1号成立影像部,中间隔了三个月的时间。
蜂鸟网:从8月1号影像部成立到11月23号启动第一场拍卖会,这3个月的时间会不会感觉仓促?
李欣:对,这3个月我们需要做大量的工作。因为我既不学摄影,也不学拍卖,这两块我都有缺憾,我唯一比较好的是对市场的敏感度还行。甘总给了我很大的支持,他从不限制我,让我放手去施展我的想法。当然还有来自摄影界的支持,我们有一个学术委员会帮我们把关作品,包括定价。一个作品拿过来我们会有一个最基本的评估,因为大多数藏家把作品送过来的时候期望值都会远超现实的市场价位。
蜂鸟网:第一场的定价现在看似乎还是比较保守,因为不少作品拍出了好几倍的价格,比如第一拍,一锤下去就拍出了开门红。
李欣:第一场我们定的不算低,当然跟现在的影像市场没法比,但是在当时那些价格是比较合理的。第一张的情况比较特别,拍的是袁毅平的《东方红》,当时我们也不太清楚这个价格到底是多少,因为袁老师的作品从来没有在市场上卖过,我们颤颤巍巍试探性地定了一个两万,当时还觉得这个价格会不会太高了,结果拍出了四万多的一个高价,出乎我们意料之外。后来我们就问藏家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个举动?他说这张照片很有意义,中国影像拍卖史上的开门红,照片的装饰性很强,寓意也很好,你看我们并没有加以更多的附加值,人家已经替你把这个附加值加上了。所以第一拍的价格就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蜂鸟网:当时拍出全场最高价的是解海龙的《大眼睛》?
李欣:对,大眼睛拍出了30万。《大眼睛》一共有30张,我相信那29张一定都不如在华辰影像拍卖的那一张更有历史意义。因为这一张对于摄影史、对于拍卖史都具有重要的纪念意义。
蜂鸟网:当时你们拍是这张限量版照片的第几张?
李欣:一般来说,艺术家会有这么一个安排,前三张是不卖的,给自己和家人作为一份纪念意义的财产留下来。我们拿的应该是第24张。这张照片拍完以后,我们这几方每个人都把自己所得那部分拿出来,在西藏做了一个大眼睛的希望工程小学。我还特别记得,第一天拍的时候王富春老师哭了,他特别激动,说,他作为一个职业摄影人一直坚持创作还是挺不容易的。
蜂鸟网:回头看第一场影像拍卖会,有哪些话想说?
李欣:中国的影像第一拍,可以说给大家带来了震惊。比如拍卖协会,以前从来没有摄影这个门类。另外是摄影家,第一场拍卖的时候我们的摄影师、记者远远大于藏家的人数。作为对新生事物的一种好奇大家来观摩。当时的市场算是比较踊跃,但回过头来看这并不是一个真实的市场表现,因为很多人因为好奇来试试看,但其实对摄影文化并没有多少了解。
蜂鸟网:你曾经对媒体表示,华辰影像的下一个五年计划是推当代摄影。我们都知道前一个五年,老照片和纪实摄影大行其道,2012年秋拍你们推出了几位新锐摄影家的作品,试水的情况如何?
李欣:这个是我一直比较纠结的一件事情,我跟很多人在比喻,历史性的古董照片把它界定为我们的昨天,纪实类看作是今天,当代比作我们的未来。我们不能忘记历史,我们又活在当下,可如果没有未来这个社会还能前进吗?所以当代一定是我们的未来,是非常重要的环节。影像拍卖在西方有将近四十年的发展历程,我们6年的时间跟人家40年的时间真的没法比,而且人家的教育背景是什么?从小就有这种艺术氛围的熏陶,家人会带着他去博物馆参观,看到很多理论家、批评家对于作品的前瞻性解读,我们都没有。简单的一句话:我们的藏家在这方面知识储备不够,他又怎么可能去拿几十万买他欣赏不来的东西。我们刚刚脱贫,艺术的教化才刚起步,这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老照片这种纪实类的片子易懂,不需要太多知识储备,所以容易受藏家青睐。2012年秋拍我们试水了几张当代影像作品,场上场下都算上,最终全部成交了。
蜂鸟网:国外的影像拍卖是以当代为主吗?
李欣:还是以拍当代为主。说明什么?这才是潮流所向,人家比我们发展得更快,人家的经验和模式摆在那里。所以一定要接受新东西,一成不变是落伍的表现。目前我们这个市场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不可能一下子就把当代影像推广到最前沿,需要我们大家继续努力来推进它;尽管很难,还是要一步一步地地教化和推进,像我今年少放一点放进来,慢慢让大家了解这些年轻人的作品是很有发展前景的。
蜂鸟网:但是也有另一种声音和意见存在,就是说当代摄影没有经过时间的检验,存在很多不确定性。
李欣:从06年开始当代艺术经历了一个大的变化,岳敏君、张晓刚这些人的作品在国际市场上动辄拍出几千万,极大推动了这个市场。但是国内这块土壤并没有培育好,他们的作品拿回国内来,也会出现水土不服的情况。还有一个就是确实有很多年轻摄影师浮躁,一些真的很烂的东西,一张口也找你要五万、八万、导致价格虚高,市场混乱。好多人都上过当,花好几万在画廊买一张作品,三、五年过后一看完全是废纸一张。这种经历导致很多人望而却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蜂鸟网:所以你们对当代摄影作品的甄选必须十分谨慎。
李欣:我们是有标准的,虽然圈里很多人赞许我的,但也有很多骂我的。“李老师, 为什么谢海龙的东西到你这儿就能放进去,为什么我的东西进不来?”说白了还是有门槛,有标准的,否则这个市场就一定乱套了。
蜂鸟网:华辰选择当代摄影作品的标准是什么?
李欣:首先还是强调艺术性。按理说这些东西都是跟画廊来做的,但为了保险起见,凡是推进市场的年轻人都是我们跟他们深聊过,看他们对艺术的态度,对理想的追求。像纽约ICP是用四年来考验年轻的艺术家,为什么?第一年作品买完了,第二年找不着人了,您改行了,这对市场来说是一个致命的打击,特别容易打击藏家对市场的信心,是对消费心理的一种负面影响。另外看的是有没有创新,除了艺术性以外要有创新,有他的思想在里边,你说什么人最可怕?最可怕的是没有思想的人。一成不变的啃老本,重复自己的作品就没有意义了。
蜂鸟网:在凤凰双年展的影像拍卖讲座上,我注意到你有说你们从09年开始,通过第三方而不是通过艺术家直接拿作品,给大家科普一下这里有什么讲究?
李欣:这个第三方指的是代理机构。因为专业机构还是有它存在的价值和功能,比如说画廊,画廊发掘摄影师的同时也在规划这个艺术家的市场,就是我们通俗说的包装。这一块就要按照商业规则来进行,比如说签约的时候需要大概规划一下做两个还是一个规格的作品,以什么样的输出工艺和材质把它呈现出来,限多少量,这个都是需要双方商讨的。而且画廊会找一个策展人,从学术上把艺术家最精髓的地方提炼出来,有一个展览前言解读给观者群,帮助大家解读。
艺术家千万不要去想自己的市场,你又去想市场,又去搞创作,这个肯定是一个矛盾体,因为你开始创作的时候不是为艺术服务,而是为市场服务,能有好作品吗?所以一定要分工,我把我的作品交出去,有人帮助我经营,我腾出来的时间潜心搞我的创作。这是从很早的时候大家就已经界定好的,一定是这样的一个规则。
蜂鸟网:画廊是一级市场,你们是二级市场,你怎么理解两者之间的关系。
李欣:一级市场和二级市场的关系,就是先有一级市场,一级市场常年开放,我们这个市场一年只做两次,一定是少而精的东西,是对一级市场出来的作品的一个提升,有一个稀有性存在。
蜂鸟网:有些摄影师私下交易,他自己对作品有一个限量,这样私下交易可以吗?
李欣:不是说不可以,但是你很难有一个保障,因为什么?在画廊做交易,第一他是公开的;第二画廊对他自己的信誉有一个保证,一般来说你在画廊买的东西是能拿到收藏证书的,他对你有一个承诺。但是如果你跟私人交易的话他对你有什么承诺呢?你们没有商业合同,只有一个签名就仅此而已,我今天跟你签,明天就可以跟他签。而且国外艺术家对自己的作品要求非常严格,可能出品率非常低,不满意的作品他全部撕掉,国内不是,大部分洗一张就是一张,其实那是不负责任的。
蜂鸟网:你在一些场合表达过对严明创作精神的认同和赞许,但是对于他在淘宝卖限量作品这件事,你一直立场鲜明地表达不同意见,说说你的理由?
李欣:其实网络销售是一种趋势,一定是今后未来的发展方向,没有错,这种现象是可以接受的。但是我个人不太赞成严明目前这种做法。其一,我们市场的自律性、信誉度还不像国外那么高,国外已经形成了一个很完整的黑名单制度,信誉制度,但我们互联网没有发达到这个程度。其二,严明作为一个年轻艺术家来说还是需要学术上的搀扶。刚才谈到画廊有这么多的功能在里边,我个人觉得他还不足以把这个拐杖丢弃,自己往前走,如果他自己既是艺术家又是理论家,那没有问题。当然国外有人勇于挑战,古斯基就敢把画廊给炒了,自己送拍作品到拍卖公司去,因为他是一个多元化的术家,不光做摄影,他还做雕塑,他很多东西都是具有唯一性的,市场也能接受。所以像他那种到了一定程度,我觉得是可以甩开画廊的。
蜂鸟网:国内影像市场的发展,抛开人的因素不谈,从大环境来谈,你觉得目前受到哪些因素的制约?你怎样认知眼下的影像拍卖市场。
李欣:业内很多专家也说,国内摄影市场之所以一直处在一个不温不火慢慢爬行的阶段,是因为机构关注不够。我们的博物馆其实是代表一种学术态度的,博物馆的一举一动实际给市场带来学术上的指导。国外博物馆有基金支持,有好的政策扶持他们,他们会找一些行家,到世界各地寻找一些好的作品。我们现在没有,不过我相信会越来越好的,比如档案馆以前从来不花钱的,但现在档案馆也在我们这里收作品,虽然很少,但也是个好的开头。有些藏家很聪明,说我们先替国家收着,一些国家机构可能还没意识到这些老照片的重要性,但是总有一天会意识到。
我们培养不同类的藏家。有专收老照片的,有专收纪实摄影的,当代的藏家也有小部分,在慢慢转化的过程中。我现在到处去讲课“布道”。我觉得华辰影像最大的贡献是把摄影从一个艺术的从属地位脱离出来,我们早就是摄影强国了,发烧友过亿,随着大家对摄影文化的深入了解,我相信这个市场前景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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