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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行走在边缘
选择了这样的爱和痛
看见我为你建的桥吗
它离你只有一步之遥。。。”
——《Walking on the Edge》
1.踏上征程
2016年5月6日上午10时,在Glacier Torre冰川边呆了一整夜之后,Andy和我决定返程。一个多小时后,在返程途中,我在一处30米高的峭壁上,遇到了麻烦。那一刻,我开始怀疑我们的这次登山行动可能从一开始就出了差错。
2015年南美智利阿根廷的Patagonia之行让我对这里的山脉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尤其是位于阿根廷Santa Cruz省的冰川国家公园(Los Glaciares National Park)。与新西兰的南部高山不同,这里的高山山脉相对比较集中,平均海拔也稍低一些,但却有着两个世界上最为特殊的山峰群,即Fitz Roy 和 Cerro Torre peaks,它们也成为阿根廷冰川国家公园两个超群绝伦的标志。
在我去年离开这里的时候,就计划着重返此地做一次更为深入的探索。2016年上半年是我休学术假(sabbatical)的时间。根据学校规定,学术假必须包含几周的个人休假,加之我的个人累计假期已大大超出学校规定的上限,这使得我重返南美的计划得以实现。我决定休一次长假,做一次较为深入的Patagonia远征。摄影和登山是我此行的两个主要活动。此外,我还希望在自然地理方面也做些探索-这也是我近年来由登山而引发出的新的研究兴趣。
2016年4月2日星期六,家人送我到悉尼国际机场,我终于踏上了征程。
Patagonia 40天征程,爬山涉水超过300公里,快乐,收获,寂寞和失落,始终交织在一起,期间更是经历了登山过程中的一次难以置信的险境。这篇文章记录了我在Patagonia 40天中的摄影,登山和探索活动。
2.Patagonia风光。
与登山和探索相比,摄影本身是我这次旅程中一项相对单纯的活动。在这40天里我拍了大量的Patagonia照片,在这里就先贴出15张来展示我的摄影过程。更多照片会在我的个人摄影网站上陆续登出。
在这样的冰川上行走,除了冰鞋之外,最好还准备一把适合攀冰的冰斧
5月10早上,日出之后,Fitz Roy山峰被飘来的云雾部分地遮挡住,如仙境一般。
在Patagonia的40天里,4月24日,日落后的一个多小时,幸运地见证了唯一的一次“transition light”。
4月21日清晨大约6点5分-12分左右,是唯一的一个时间月亮在Fitz Roy的两个山峰间下山。
在4-5月间,只会有两个早上,即4月24, 25日,月落的时间和位置正好和日出前夕出现的Fitz Roy红山头相呼应,形成了一副日月同辉的奇妙美景。这得益于App PlanIt! forPhotographers的准确预测。
4月25日夜晚,意外地拍摄到了月光红山头,由此开启了我持续三周的探索观测活动。
3. ElChalten 小镇
从ElCalafate机场,乘坐巴士,3个小时左右就抵达了小镇El Chalten -这里是进入冰川国家公园的唯一基地。小镇被群山环绕,环境幽静,只有两条主街,其中大部分旅馆和青年旅社集中分布在San Martin街道两旁。
我在El Chalten时一直住的Patagonia Hostel
在ElChalten, 我遇到很多同时来阿根廷冰川公园和智利百内(Torres del Paine)旅行的人。大多数人似乎更喜欢冰川公园,一个主要原因就是小镇El Chalten为旅行者提供了极大的生活便利,吃住都比较便宜。小镇上的唯一一家主要的超市Distri Sur虽然和大城市的超市无法相比,但基本物质供应还是可以满足大多数旅行者的需求。
来ElChalten 的大多为徒步,登山和摄影的人。El Chalten有两三家户外用品小店。其中最全的要数以卖The North Face产品为主的Viento Oesto 。我这次由于带了全部的登山设备,行李超重,没法再带足够的露营和登山需要的driedfood,后来就在这家店里买了一些。
EL Chalten 有几家不错的餐馆,大家一致认为最好的一家要数AntonioRojo街上的La Tapera。其次,隔壁的一家TechadoNegro也不错,且一年四季都不关门。顺便提示一下,从4月底开始,El Chalten的很多餐馆就开始关门了,到5月中,绝大多数餐馆已经关门,一直到9月15日正式春天到来的时候才重新开张。很多旅馆也是这样,包括上面提到的Patagonia Hostel,5月15日关门,到9月15日重新开门。
不过有一家青年旅社我必须提到,叫Rancho Grande。这家旅社以及它附带的餐厅,一年四季,而且是每天24小时营业的。这里也是El Chalten的International Travel Centre, 每天都保证有一班大巴从这里出发开往El Calafate。Rancho的wifi信号似乎也比其他旅店要强一些。
虽然人们对Rancho提供的食物不大恭维,但我本人很喜欢在那里用餐,喝咖啡。那里的环境氛围十分轻松,下山之后,一杯咖啡可以在那里坐上半天,上上网,看看书等。那里也是一个信息交流中心,许多摄影团的领队也都把那里当作活动中心,给团员们上课。
在我的这40天里,Rancho Grande成了我的好去处。每次从山上下来,我都会先到这儿来喝一杯咖啡,以至于到后来店里的员工们都知道了我的这一习惯。所以不论谁当班,见到我进门,都会问我一声:“cappuccino?” 这家做的cappuccino与澳洲的差别不小,但别有风味,我很喜欢。
4. 冰川国家公园(Los Glaciares National Park)
不论是来冰川国家公园徒步还是摄影,对整个公园的山区地貌有个全局的了解十分必要。下面这张地形图非常直观地描述了公园的整个山脉,湖泊和各个徒步路线的大致布局。
冰川国家公园全景图1: 对想off trail的人来讲,这个3D地图的比例比较精确
首先,公园有两个主要山峰群,即Fitz Roy 和 Cerro Torrepeaks。事实上,FitzRoy 和Cerro Torre只是两个山峰,在它们左右都有几个大小不等的小山峰,而组成了这两个山峰群。每个小山峰也都有自己的名称,如下图所示。
其次,在这两个山峰群下面有四个最主要的高山湖:围绕Ftiz Roy 的三个湖:Laguna Piedras Blancas, Laguna del LosTorres, 和Laguna Sucia; 以及在Cerro Torre下面的Laguna Torre。
公园里的两条主要的徒步路线也以通往这四个湖中的二个湖- Laguna del Los Torres and Laguna Torre, 为主要目的。另外,还有一个主要的湖叫Laguna Capri也值得一提,因为一个主要的露营地Capri就在这个湖的旁边。
三个主要露营地是:Poincenot, Capri和De Agostini。其中,Poincenot 是离Laguna del Los Torres最近的一个露营地;Capri是在去Poincenot的途中一半的路程上的一个露营地; 而De Agostini则是位于Laguna Torre边的唯一一个露营地。
这样,两个山峰群Fitz Roy 和Cerro Torre, 四个高山湖,两条主要徒步路线,以及三个主要露营地,就简要地勾画出了整个冰川公园的大致结构。
必须指出的是,以上这些仅仅是从徒步者的常规线路角度来了解冰川公园的。如果要走off trail或登山,还是需要以最新的TopoMap为主要依据。
注:有些App GPS可以直接下载Topo Map, 但有可能是多年前的。Patagonia山区时常有大规模的山体滑坡,地质变化比较频繁,那里的Topo Map也更新的比较快。
5.第一次登山:Glacier Piedras Blancas冰川
4月23日下午,我和英国摄影师AndrewWaddington -后来我随他的习惯,称他Andy,在他住的cabin里讨论了一起登山的事宜。在此之前,我们在过去的一年的邮件交往中已经就一起登山的事达成了基本共识。
就像那些我打过交道的大多数户外达人一样,Andy为人真诚热情,说话直接,这让我们的交流非常简单明了。我告诉他,我想攀登二个或三个高地,最好分布于Fitz Roy 山峰右下侧和CerroTorre 山峰正下方的冰川附近。他很快给出了三条可行的登山路线:(1) GlacierPiedras Blancas, (2) Paso del Cuadrado, 和 (3) Glacier Torre。其中(1) 和(2) 两个地方就是位于Fitz Roy右侧下方的冰川边沿,能近距离地看到Fitz Roy 山峰正面。第三处是Cerro Torre下面的大片冰川,与Laguna Torre直接相连,见下图所示。
除了第一个点外,Andy在去年攀登过后两个点。我说那我们就先登第一个点吧!
4月28日,我们一早就出发了。先乘出租车12公里,到达trail head。随后我们又徒步3公里到了山脚下,trail 也从这里消失,攀登算是开始了。
我们的最初计划是登上垂直升高为800米的一个冰川边沿的制高点,在那里bivy一夜,第二天再继续往上攀登到另一处制高点,在那bivy第二夜,第三天下山。登上第一个至高点比较顺利,只是中间有两段悬崖峭壁的攀登需要些攀岩技巧外。我们花了5个小时到达bivy site,中途还在半山腰的一处有残雪的地方融雪取水做了午饭吃。
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站立在Fitz Roy山峰之下的巨大冰川的边沿,真是风光无限!我前两天和Andy提到的那个疯狂想法-从高山雪线以上的地带环绕 Cerro Torre 和Fitz Roy一周,用2-3年时间来一次全方位的高山拍摄和地理考查这两个山峰群,又涌现在脑海里了,情不自禁地又和Andy畅谈起来。不过Andy似乎对该计划兴趣不大,认为耗时太长。
这次我也第一次尝试了在野外bivy。以往不管是登山还是一般的露营,都是搭帐篷。Bivy的最大好处就是对露营地几乎没有要求,随便一个地方就可以bivy,而且比想象的要舒服很多。它的重量也比帐篷轻一些。但是bivy的最大弊端就是怕下雨。尽管我的bivybag是防风防雨的, 可是一旦真正下起雨来,还是会有诸多问题的。
第二天日出之后,我犹豫是否按原计划继续爬到的同一个方向的更高一处还是换个地方去登山。考虑到接下来的天气可能不会有什么变化,我建议我们最好换个地方去登山。这时,Andy说他的一只脚非常痛。原来,不知什么时候他的右脚有两处创口已经有些感染。难怪我头天晚上就看到他走路的姿势和平时有些不太一样。
他问我有药没有。我取出我的firstaid kit,给他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上了止痛膏和抗感染外用抗生素,又给了他两片口服止痛片吞下。他说他不能再登山了,必须马上下山回家。这样我提出我一个人去登另一处山峰,他表示同意,说会把他的GSP给我,上面有详细的路线标记,不会迷路的。
我们用了两个多小时下到山底,沿着进来的trail往外走。到了一乱石堆处,Andy建议我off trail,穿过乱石堆,再过一条河,就可以上到通往那座山的base trail上,这样我可以少走两公里的路程。他拿出GPS给我,却发现GPS已经没有电了。由于他没带AA备用电池,而我又只有AAA电池的device,这样,我只能依靠自己的iPhone上的GPS前往目的地,上面虽然没有上山的路线,但有Topo Map。
和Andy分手后,我依靠Topo Map顺利地穿过大片的灌木丛和乱石堆,趟过小河,找到了base trail,并在河边将两个水瓶装满了水。沿着base trail再步行3-4公里,就到达了Andy提到的攀登起点。和头天的攀登相比,这个没有很大的难度,只是在上到tree line的高度之前,需要不断地穿越大片茂密的灌木丛,使得进度非常缓慢。在途中路过一个小池塘(也就是Andy之前提到的水源),水已经基本枯竭,变成了烂泥潭,无法取水。这时我开始担心山顶是否有水,因为我的一个水瓶在刚才的爬山过程中丢失了,而另一个水瓶里只剩下不足300ml的水了。
在后一半的攀爬中,我只得滴水不沾,以防在山顶找不到水源。下午5点,我疲惫地到达山顶。巡视一番,总算找到了一片较大的残雪,着实让我松了一口气。取雪烧水吃饭之后,我感到疲劳已经恢复。花了些时间确定了一个拍摄点后,我也把bivy site 设在旁边,这样夜里我可以随时从bivybag里爬出来观察拍片。
我上这座山的目的之一是想借机在此地观察月升时的月光对Fitz Roy的影响。这晚月升时间为午夜12点52分。可是到了晚上11点左右,山顶上的风越刮越猛,风速达到60-70公里/小时。由于拍摄点和bivy site就在悬崖边,为了安全起见,我只得放弃计划,将相机和bivy bag都转移到远离悬崖的一块巨石后面,然后钻进睡袋里,拉上拉链,以躲避狂风。一觉醒来已经是凌晨3点半了,这时风速减弱了一些。我看见月亮已高高地挂在夜空中,无奈这晚错过了观察时机。
早上拍完twilight和日出,吃过早饭后我就下山了。和上山时相比,我根据GPS的Topo Map,找到了一条更容易的路线下山,并且还有一条从山间流下的小溪,这在以后可以做为上山需要的水源。下到base trail后,再沿着trail,经过Poincenot campsite, 徒步12公里回到了ElChalten 小镇。
在Rancho Grade 喝了咖啡休息片刻后,我来到Andy的小屋,询问他的脚伤。从和Andy的聊天中,我了解到Andy的登山特点:一切为了轻装(他的backpack比我的轻),以便于行动。不过我并不完全认同他的这一登山理念。因为过于追求登山中的轻装往往会忽视一些重要的安全因素。比如,Andy大多时候是一人登山(难得找到登山伙伴), 但从来不准备first aid pack, 不带炉子和气,也基本不吃晚餐,更没有携带任何survival装备(比如personallocator -Inrearch or Spot, survivalbag等)。虽然这样的轻装能使行动迅速,却无法应付突发状况,一切都是基于“假如一切顺利”的前提之下。这对于一次2-3天的登山行动而言,隐患甚多。Andy也谈了不少他在登山中所遇到的各种状况和事故,其中最为惊险的一次是从10多米高的峭壁上摔落下去,所幸没有受太严重的伤。他调侃道,也许哪天他会死在山里而无人知道。
尽管如此,Andy在过去的一年多的时间里投入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来登山。他的足迹遍及Los Glaciares的许多大小山峰,他的登山难度也在逐渐加大。他告诉我,今年6-7月间,他会与Horacio Gratton (一名世界级的阿根廷登山高手) 去攀登DomoBlanco,冰川公园里一处相当险峻的山峰。
像登山这样的运动也是对一个人的品质的终极检验。在这方面,Andy也是我知道的最为优秀的人之一。在一次登山行动中,他的一个同伴因体力透支,collapse了,半夜在离El Chalten还有10多公里的归途中,倒在雪地里无法继续行走。由于他们的睡袋早已全部湿透,又没有带survival bag, 为了避免同伴进入低体温状态(hypothermia), Andy最后用自己的身体给他取暖,一直坚持到天亮,同伴才得以摆脱困境。他反复强调他无法丢下同伴自己走掉。
6.第二次登山:Glacier Torre冰川——陷入险境
第一次登山之后,Andy 很积极地建议我们马上计划第二次和第三次登山行动。他的脚伤几天后也愈合了。根据天气和其它因素,我们最后定于5月5日进行第二次登山-攀登Glacier Torre冰川.
这一次我们计划直接上到冰川上去,如果有条件,就在冰川上拍摄。由于海拨较低,GlacierTorre和我以前上的新西兰高山冰川有所不同,这里没有任何积雪,我们将完全在坚硬的冰面上行走攀爬,这比在有积雪的冰川上行走有更大的难度。另外,Glacier Torre冰川上还有着许多纵横交错,大小不等的冰缝 (crevasses), 也增加了安全隐患。
5月4日,我去公园的Park Ranger Office注册登记了5月5日我的登山行程,又去North Face户外店租了登山过河用的harness, 买了一段3米长的绳索(过河需要的),又买了几包dry foods。下午我如约来到Andy小屋,最后一次确认我们的登山安排。我说上冰川需要rope的,Andy说他会带。Andy强调他这次不会用炉子,也不会吃晚餐,要我只准备自己一个人需要的燃气。同时他计划当天晚上就过河,为了能在河对岸拍摄5日早上的Cerro Torre日出。所以我们约好5日早晨在Laguna Torre河流的出口处会面。
晚上在Patagonia Hostel我准备好第二天的登山装备。和以往一样,一次3天的涉及到冰雪的登山活动,我的包都在25公斤左右。回想起下午和Andy关于这次登山的安排,我开始有种莫名的不安感觉。我又将登山包打开,重新检查了一遍,冰鞋,冰镐,头盔,harness, survival bag, bivy bag, first aid kit, 相机,等等,确信没有遗漏什么。睡前,给朋友发了一条微信,表达了一下我的不安情绪。
5月5日早4点15分我起床,吃完早餐后5点出门。正值秋末,El Chalten的日出时间是早上9:00。所以,5点的山路还如深夜一般漆黑。一个人在黑夜的山里徒步早已经习以为常了。7点40分到达Laguna Torre,时间还早,有足够的时间等着拍日出。这时的Laguna Torre湖面已经结了厚厚的冰,和我在4月初看到的景象完全不同。
上午10点多,Andy从河对岸来到河边。在Andy的指导下,我顺利地使用harness连同登山包一起通过吊缆过了河。这时我看到Andy两个裤腿全是湿的,问他怎么回事。原来Andy头天晚上过河时为了省事,没有用吊缆,直接找了个点趟水而过,没想到水比想象的深很多,一直淹到小腿,夜里鞋子又马上结了冰。这里的平均气温低于零度,即使在太阳下,也没办法把鞋袜凉干。所以在这次的登山活动中,Andy不得不一直就穿着一双里面结了冰的鞋子。
我想到昨晚的担心,又问Andy带了绳索没,他说没带。我知道他为了轻装,一定是把这个重要的工具省掉了。看到我有一丝不安,Andy说不会有事的。
上Glacier Torre,在Laguna Torre左边的河流出口处,我们需要先通过吊缆过河(这是Andy在过河)。
上Glacier Torre和通常的登山十分不同。过河之后,我们先在山中徒步一个多小时,到达一个制高点,在那里吃了中饭,补充了水。接下来就是一路向下,因为冰川在低处。然而,在这里,向下比爬高更难。当我们到达悬崖边缘的时候,Glacier Torre冰川看似就在眼前,但我们还必须下到深深的悬崖下面才能到达冰川。
Glacier Torre冰川看似很近,但在我身后还有两层陡峭的悬崖,每个有几十米深。从我站立的这个点开始,我们又用了近两小时才下到冰川的边缘。
下悬崖前,Andy嘱咐我打开GPS, 记下路线。他说,如果我们两人有一人受伤无法行走的话,另一人必须知道回去的路。的确,这里四周几乎没有任何辨识度较高的地标,很容易迷路。
下悬崖也是十分艰难,因为这里都是冻土,非常坚硬光滑,坡度一陡,就容易滑下悬崖。我和Andy花了些时间才找到一个比较容易下的路线。接下来我们又用了近两个小时,才最后到达了Glacier Torre边上。在冻土地面上寻找水源也不容易。一番周折后,我们发现了一个结了厚冰的小水塘。用冰镐凿开一个洞后,下面还有水。这样,我们就把bivy site设在了这个小水塘附近。
我们的bivysite 就在冰川边上,附近有个结了冰的小pond, 凿开冰面可以取水
安顿下来后,我们又休息了片刻,这时太阳开始慢慢向下移动了,我们穿上冰鞋,拿起冰镐,又开始向冰川上挺进。随着我们在冰川上的深入,大大小小的冰缝(crevasses)出现在我们面前,冰缝之间由高低不等的冰墙隔开。为了前移,我们需要小心地绕过冰缝,有时也需要翻过冰墙。这时,我开始感到没有绳索保护的危险,每一步移动都很小心。由于冰面坚硬无比,冰镐已经不起什么作用了,全靠冰鞋来稳住脚步。
太阳下山的很快。Andy看中了冰川前沿的一个形状独特的巨型冰柱,对我说我们去那个冰柱前拍-那里距我们目前的位置还有300米左右的直线距离。我们加快了脚步向前行。由于冰面太滑,我一时难以适应,总有快滑倒的感觉,而Andy看起来行走的相当熟练,我俩的距离渐渐拉开了。我感到如此急切地向前赶,而手中的冰镐又起不了任何作用,这对我来说太危险了。我停下脚步,对前面的Andy喊到:“你去吧,我就在这里拍!” Andy停下来,对我说:“如果你不去,那我也不去了,我们不能分开,否则,等下天一黑,我们就找不到对方了。”的确,上了冰川就像进入了一个巨大的迷宫一样。我说:“那我还是跟你去,你先走,我在后面跟着。”
没几分钟,Andy就消失在一个大的冰墙后面。由于怕跟丢,我也加紧脚步,朝着Andy的方向,尽量走快些。结果心里一急,在翻越冰墙时,连续两次从两米多高的冰墙上滑滚下去,摔的身上很痛,但所幸没有受伤,身边也没有大的冰缝,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但是我已经感到再这样急速地走下去只会是更加危险。十几分钟后,我绕过几个冰缝,又小心地翻过两个大冰墙,看到了Andy,但中间又隔着一条更大的冰缝,一下子无法到达他的位置。而Andy本人正骑在一个2-3米高的冰墙上,以一种十分奇怪的姿势在架相机脚架,准备拍照。而这离他看中的那个巨型冰柱还有相当一段距离。
我感要绕过这个大冰缝到达Andy的位置不太容易,就对Andy说,让他在那里继续拍,我原路退回去,在刚才我们分手的地方等他。我小心地原路退了回去,在一处比较安全的冰面上停下,在那里找到一个自己比较满意的构图,开始拍日落了。过了些时间,只见Andy也回来了,告诉我他无法到达那个冰柱的位置,因为就在他刚才的那个冰墙下面,是一条大的冰缝,无法跨越。
Glacier Torre 冰川上有许多深不见低的冰缝(crevasses)。没有rope 在上面行走会有不少潜在的危险。
日落时分,天空开始出现有趣的云彩,我俩在一起,各自按照自己的想法,一直拍到天黑,然后一起走出冰川,回到了bivy site。晚上吃过晚饭我们就各自钻进自己的bivybag 睡了。这一夜我想起下午在冰川上两次从冰墙上摔下的情形,不安的感觉又不禁而来。
一早起来,是一个光板天,没有什么拍的。我决定不再上冰川了,就在冰川和岩石的接壤边缘看风景。Andy也一样,没上冰川。我们就这样一起观赏日出时的Cerro Torre山峰,也是非常享受的感觉。吃过早饭,我提出回去。一方面因为天气平淡,估计这一天都没有好的拍摄机会;另一方面, 也是更重要的原因,是我感到在没有绳索保护的情况下,再上冰川,有可能会出事。Andy也同意一起回去。10点钟,我们收拾好东西,开始返程了。
我们穿过大片的乱石堆,根据记忆,来到了昨天我们下的第一层悬崖底部。悬崖有大约40米高,记得我们昨天从上面下来时相当艰难。这次我们就试着找了一处坡度看似稍小一点的地方开始攀爬。陡坡上没有大的石头,不用太担心岩石滚落。我跟随Andy向上攀登,始终与他保持10多米的距离。随着升高,坡度开始逐渐变的陡了起来,并且坡面十分光滑坚硬,寻找手脚的落点处也变得更加困难起来。我不时抬头看看Andy, 尽量沿着他的路线向上攀登。
当Andy离顶端还有10多米的时候,我看到他似乎停顿了好一阵,最后一番努力上到的顶端,然后开始在上面看着我攀爬。我沿着Andy的路线也上到了离顶端10来米的地方。这时,坡度大约为60度。我的右边两米多是一条凹下去的槽,那里可以通向顶端,左边和上面都是光滑的岩石壁。显然,我必须移动到右边的凹槽里。当我试图向右移动时,突然发现我一时找不到任何手脚可以挪动的点。我又试图向左,向上寻找着力点,也同样找不到。向下看去,是近30米高的陡坡,一直到悬崖底部。
这时,我终于意识到我遇到了大麻烦。
我的双手仅仅扣在两个细窄的石缝里,双脚各自踩在石壁上两个凸出的小石头上。
Andy在上面紧张地看着我,没有说话。我的右脚还想试图向右边的凹槽处寻找落脚点。Andy突然大声喊道:“不要试!取下你的冰镐,没有冰镐你到不了右边!”我也大声回应:“我无法取下冰镐!我无法动了!”
我的背包有25公斤重,现在只能脸朝里将身体紧紧地贴在石壁上,以保持平衡,根本无法转身取包,再从包上取下冰镐。Andy接连给我出了几个主意,试图让我向左转移。可是我的手脚都不够长,无法找到任何一个着力点。而且我的左脚在试图移动的过程中,落脚的小石头也随之滚落了。这时,我只有双手和右脚支撑在石壁上,左脚悬空着。
Andy在我上方十多米处看着我,不知如何能帮到我。而我也只能紧紧地贴在石壁上,以减轻手脚的承受力。
这一两年来,我读过很多登山攀岩的书籍,这样的情形我早已在书中熟悉了。不管能支撑多长时间,极限终会到来。时间就这样慢慢地过去,我尽量稳住情绪,开始回想这次登山前的失误。我知道,如果Andy有带绳索,我就会很快脱离这一险境;或者我自己早点把冰镐拿在手里,而不是扎在包上,也不会有问题。
我们就这样耗着。在一段漫长时间后,我感到右脚开始颤抖起来,我知道坚持不了多久了。“Let it go.” 我心里对自己说。我想如果摔下去,应该不会死,因为我带了头盔,悬崖底部也没有太大的石头。但30米的高度,受伤是难免的,可能还会是重伤。Andy大概看出了我的心思,对我说道:“It won’t be too bad.”他也是在安慰我,意思是摔下去不会死的。
可是我实在是不甘心就这样落下去。不是怕死怕伤,而是感到这次是真的对不起家人了。自从他们知道我这次南美之行除了摄影还要登山后,他们就开始担心。现在我人在Patagonia,妻子更是每天都在万里之外挂念着。其实,从我2014年开始登山以来,我的登山安全就一直是全家人的一个议题。一方面家人都希望我不要去涉及攀登高山,以免发生意外,另一方面他们又给了我最大限度的宽容和自由,让我去追逐自己的梦想。我心里想,如果我就这样落下去,真的是无法向他们交代。
我知道我坚持不了多久了,但还想做最后的努力。“你带绳索了吗?”我绝望地明知故问。“没有。”Andy沮丧地回答到。沉默片刻,我几乎带强迫性地请求道:“请下来帮我!” 我很明白这对Andy意味着什么,但我别无选择了。Andy犹豫了一阵,喃喃道:“你可能会把我一起拽下去。”不过Andy还是小心地下来了。
他先下到我的右下方,小心地从我背包上卸下冰镐,开始在我右边用力挖出两个落脚点,又在我右上方挖出一个小槽,这样我总算可以向右移动一步,把悬空的左脚落实了。接下来,Andy自己先小心地移到右边的凹槽里,固定好自己的位置,然后伸出左手臂:“抓住我的手!” 他对我喊道,接着用力将我拉进了凹槽里:“I got you! I got you!”Andy大声地喊道。我大口地揣着气,眼泪几乎淌了下来。
近一个小时的噩梦结束了,最后是Andy将我解出险境!
这时我已经筋疲力竭,斜靠在凹槽里,没有一点力气再背着25公斤的包向上爬了。我请求Andy把我的背包取下,带到顶部去。我自己又休息了一小会儿,最后终于爬到了第一层悬崖的顶端。
Andy前面这个与冰川相连的冰湖是这两年才形成的。由于它的存在,切断了冰川和前面一条山路的连结,使得上Glacier Torre冰川必须攀登两层陡峭的悬崖。这是我们爬上第一层悬崖后的地方。Andy前面一点就是第一层30多米的悬崖,我差点出事的地方。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我们顺利地爬上了第二层悬崖,又一路向上,到达了进来时休息的制高点,在那里休整,吃中饭。这时Andy说他想去另一方向的山顶上呆一夜,那里他没有去过,趁着现在比较顺路,想去看看,那里离我们目前的休息地不是很远。我说没问题,我从这里可以一个人回去,但他坚持要送我过河。我们分手时,我将我多余的食物留给了他。下午5点多,我回到了小镇El Chalten。
后来得知,Andy当天夜里也回来了,因为那个山太陡峭,他最终放弃了攀登。
5月7日中午,我来到Andy小屋。我们一起回忆了昨天我出事的经过。一致觉得这次没有带rope是个失误。Andy同时认为我的 backpack太重了,爬这样的陡坡十分危险,很容易失去平衡。此外,如果当时早些时候我将冰镐拿在手里,也会避免后来的险情。
我在Patagonia的第二次登山将是难忘的。
我们原计划中的第三次登山后来因为天气等原因而没能实现。不过我也算把攀登Paso del Cuadrado路线搞清楚了,下次来一定要上一次。
7. 探索:发现月光红山头
4月底的一天晚上,我独自在Capri露营。那天夜里天空晴朗,漫天繁星。月升时间是晚上9点多。我没有什么特别的计划,就开始拍摄星轨。我将时间设置为3分钟的曝光,连续拍20张,控制在月升前3分钟结束曝光,然后就回到帐篷里看书去了。一个小时后,我来到拍摄地,等到曝光结束。在我查看20张拍摄结果时,最后一张闪亮的Fitz Roy红山头让我大为惊讶。再抬头看看山峰,发现Fitz Roy山峰闪烁着淡淡的红光!这时月亮已经开始慢慢升起,我接着又拍了两张15秒的曝光,山头更加闪亮且呈大红色,如下图所示。我意识到这是月光的作用。我又连续拍了几张。山头的红色慢慢变暗,随着月亮继续升高,当月光直接照射到Fitz Roy山峰时,山头的红色随之完全消失。
这真是一个奇妙的现象。我们已经知道太阳升起前Fitz Roy山头通常会变红,却不知道月亮也会对它产生类似的影响。然而,和太阳不同的是,月亮的moon phases每天都在变化,而由此产生的月光强度每天也会有所不同,加之月升时间每天也相差一个小时以上。那么这些因素对Fitz Roy山头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呢?
从这天起,到5月4日,每天月亮都会在天之亮前升起,我决定花些功夫好好把这些问题搞清楚。除了这次在Capri露营意外拍摄到月光红山头外,我随后又选择了四个不同的地点来进一步地观测拍摄,其中三个点分别在三个不同的山顶上,第四个点我选在地势底一些的瀑布边。
接下来的一次观察是我和Andy 攀登Glacier PiedrasBlancas那天夜里。这里地势很高,在1900米左右,我们的bivy site就在冰川边缘,Fitz Roy山峰看似近在咫尺。当晚的月升时间为夜里11点47份。我在天黑之前就架好了相机,然后钻进bivy bag睡了一小觉。11点20分我准时到达拍摄地点,等待奇迹的出现。
不出所料,在月亮升起前3-4分钟左右,Fitz Roy山峰又开始闪烁出鲜红的光芒。这一次,我的眼睛就能清楚地看到这样的变化。这也许是我们的位置离山峰更近一些的缘故。和第一次比较,这次的红山头持续时间更长一些,也相当强烈。而且随着月亮的升起,月光照耀在Fitz Roy山头上,一部分冰川也被月光照亮,Fitz Roy山峰在月光的直接照耀下又持续地红了几分钟,一副美轮美奂的景色呈现在我的面前。
值得注意的是,第一次红山头的出现完全是在月光照射到Fitz Roy山峰之前出现的,而随着月亮的升起,红色很快就消失了。之所以会有此不同,在后来的两次观测中我基本上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进入5月后,山里的人越来越少。在我5月11日离开Capri 露营地时,这里就只有我这一个帐篷了。
在接下来的三次观测中,我有两次都成功地拍摄到了Fitz Roy的月光红山头,特别是一次在山顶的拍摄,红山头的出现时间正好与银河当时的位置配上,让我拍摄到了银河下的Fitz Roy月光红山头(见P1)。其实,能拍摄到银河下的Fitz Roy月光红山头完全是阴错阳差的结果。
那天按我的计算,当月光红山头出现时,银河的位置应该还比较高,没法用14mm镜头将银河和Fitz Roy山峰一起拍摄进来。然而我没有想到的是,那天月亮的phase已经小于1/4,月光和前几天相比,减弱了很多。这样,当月亮初升时,并没有出现我期望的红山头。我始终守侯在我的相机旁,等待着红山头的出现。直到月亮已经高高地挂在夜空中时,Fitz Roy山峰开始在瞬间发出红色的光芒来。这是在月亮升起近45分钟之后,红山头才出现了。而这时银河位置已正好降低到Fitz Roy的上方,恰好可以用镜头的14mm焦段将二者一起拍摄到。
根据App PlanIt!for Photographers的推算,一年中能拍摄到银河下的月光红山头奇观的机率非常小,可能仅为4-5次。所以这次我能拍摄到实为幸运。
这次的Fitz Roy月光红山头完全是一个全新的地理现象的发现。虽然大家都知道月亮是产生红山头的关键因素,但如果没有细致的观察研究,是不会了解这样的月光影响是如何发生和变化的。在我历时10多天的观测中,每一次我都在天黑前到达观察点,将bivy site设在拍摄点边。也基本上都是彻夜不眠,整个过程都做下详细的记录,获得了许多宝贵的第一手资料。有意思的是,通过我的另一次观测,这一现象似乎不会在Cerro Torre山峰上出现。这可能和Cerro Torre山峰的地质结构以及月光照射到它的方向有关。不过仅一次观察大概还无法下此定论。
关于这一奇妙现象的更多技术细节,我将另行专文探讨。
8. 永远的高山-没有结束的征程
5月12日,我离开ElChalten, 踏上了回家的路。
自从我开始登山以来,一直有朋友问我,是摄影登山还是登山摄影?坦率地讲,我登山的最初动机就是希望将摄影带入高山,把在高山上呈现的那些不寻常的自然景观以我个人的视野用现代风光摄影的手段表现出来。
随着我的登山活动的深入,我对山的热爱与日俱增。把自己置身于高山之中,感受那险峻苍茫的大自然气息,常常是我爬山的原始冲动。登山除了是对个人的体能,毅力和耐心的极大考验之外,也是一项高危险性的运动。这次在攀登Glacier Torre冰川时出现的险情,也促使我对自己今后的登山活动会变得更为谨慎周密。
然而,登山,摄影和对自然的探索欲望已经融为一体进入到我的身体里,难以舍去。我现在知道,如果没有对高山和攀登发自内心地迷恋,仅仅为了照片而去登山,是注定走不远的。
这次的Patagonia之行,又让我获得了新的体验和灵感。所以,征程还会继续。。。
附 1:App PlanIt! For Photographers
在这次南美摄影中,我得到了美国圣地亚哥的乔文杰先生的慷慨相助。乔先生开发的App PlanIt! for Photographers对我这次成功拍摄到月落Fitz Roy, 日月同辉Fitz Roy, 银河悬挂Fitz Roy,和月光红山头都起到了关键作用。在乔先生的帮助下,运用他的App,以及我获得的拍摄地点的精确GPS坐标,我得以获取月落日出,银河以及月光在不同地点的准确出现方位,时间,以及可能的拍摄角度,从而制定出可行的拍摄方法。
关于如何拍摄到相关的作品以及它们背后涉及到的具体天文气象知识我打算与乔先生合作另行专文探讨。
附 2:后记
这次在我的整个征途中,得到了我的众多亲人们的关怀和支持。我首先要感谢我的妻子和两个女儿对我的全力支持。是她们这么多年来对我的理解,宽容,鼓励和支持,才使我能如此自由地追求自己的梦想。特别让我深感内疚的是在我每次登山的日子中,她们更是时刻在为我担心。我也要感谢我的二个姐姐以及年迈的父母,他们也是一直在为我这次远征祈祷祝福。
旧金山湾区摄友毛子在这次的旅程中给予我了很多无私的帮助。在一段时间里,我们一起徒步深山野岭去发现新的拍摄点。即使是明知因回程日期已定而无法等到合适的拍摄时间,毛子依然和我一同去寻找新的拍摄地,将机会给了我。希望她下次重返Patagonia时能如愿拍到更多的美景。还感谢毛子在离开El Chalten时给我留下了丰富的食物,这些补给对我后面三周的登山露营帮助很大。
感谢老摄友Hawaiiblue在这次摄行中对我的帮助。她也是我结识的摄友中,野外能力和体力最强的一位。这次也见到了几位新摄友:DC,萍,Jiajia和野猫,大家一同在露营地有着愉快的交流。在El Chalten我还有幸邂逅四光圈元老云漫和John Fan。我们作为四光圈最早的三名成员,首次有机会相聚一堂,实在难得。
感谢四光圈老友梦中画(徐梅)和D3兄(北京张子)对我这次南美远征的关心。特别是在后半期我遇到困境时,他们给了我很大的鼓励和支持,让我深感友谊的珍贵。
还有众多澳洲扫海帮的新老摄友,以及其他见过面的和未曾某面的朋友们,对我的这次远征都表示了关注。有些朋友更是定期来信询问我在山里的情况,令我感动。在此,一并衷心感谢。
最后,虽然他读不到这篇文章,但我还是要感谢英国摄影师Andy。他的慷慨,善良以及非凡的摄影和登山能力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如果没有他的大力相助和陪同,我这次的登山行动将是困难重重,甚至难以实现。特别是他在第二次登山中将我从险境中解脱,让我铭记在心。希望如我们分别时所约定的,但愿有一天,我们能再次一起攀登Patagon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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