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藤解读海杰《表态》：我该向谁表态？

    写下这个题目，窗外的雨刚刚停，江南的雨季开始来临，无休止地缠绵着。电视里正播放着一个最近挺火的话题：请问你幸福吗？面对提问，那些人的回答无奇不有，五花八门，但是无论结果如何，似乎每一个被访的人总是在不由自主地表态。

    表态指的是表明自己的态度，无论是发自内心也好，面对外界也罢，对事对人，我们总会在不同的场合做不同的表态。所以表态既可以是客观的，也可能是主观的，因而如何表态，对谁表态，就显的至关重要！那么摄影呢？影像作为一个很私人化的语境，之于摄影师本人，便是一个内心的出口，亦或是一种表述和传达。在其拍摄的物体中，通过框取和把控，让事物本身发生质和意上的转化，从而达到摄影师本人的意愿和倾向，其实不也是一种表态么？

    前几日，海杰从北京寄来一本他的新书《表态》，这是一本他与十四位中国当代摄影艺术家的对话录，这也是他继《照镜子的人》之后，推出的面向当代摄影的第二本访谈类书籍。在这本书中，无论是选择的对象，还是作品的内容，都是生动而绵密的，而这些艺术家对摄影的观点、想法以及他们对当下的一种态度，都无可否认地呈现出不规则的棱角，这正是我颇感兴趣的地方。

    照片本身其实是一个事件，一种经历、一份态度，而不仅仅是记录这么简单，而这些是需要潜入影像本身中去获取的。阿勃斯说过这样一句话：“照片是秘密的秘密，它告诉你的越多，你知道的就越少。”想来真是挺有道理的。所以很多时候，我们或许会扪心自问：我该向谁表态？是的，这不仅仅是一个对象，更是一个疑问。同样这样的疑问放在摄影里，也是需要深思的。在《表态》这本书中，海杰通过评述和访谈的形式，让艺术家自身去阐释这个观点，倒是显的更为深入和直观。

    和之前《照镜子的人》这本书比起来，《表态》无论从风格上和策划上都有了些微的变化。如果说《照镜子的人》是作者顺其自然的结集，那么《表态》则是“有所预谋”的结果。同样是访谈性的文本，《表态》便显的“谨小慎微”了许多，看的出来海杰选取被访对象时所流露的“刻意”和“能动”。当然我所指的是他对谈话内容的把控上，显的自如了很多。

   书中不仅对每位摄影师的作品进行了相关的评述，也对谈话的内容做了相应的筹谋，因为话题除了围绕摄影本身，更多的则是艺术家自身的体察和审视展开的追问。对于提问，海杰显然是精于此道的，他彷佛一个不动声色的旁观者，在对谈中设置了更多悬置的空间，有意无意地把话题绕进去，引得对话的人敞开自己的心扉，做各种表态。

    读过此书的人或许深有体会，那就是谈话双方的执拗和碰撞，海杰对一个又一个艺术家作品的解读，从而引入话题和追踪的脚步，就像踩进了一个个不同的世界，遂展现出无穷无尽的姿态，这样的跳跃和激扬的思辨，让对话发生了一些模棱两可的状态，艺术家在向访问者表态的同时，也是在对自己剖析和答辩，因此谈话便在彼此的对峙和拉扯中，看似气定神闲，实则却机敏而绵密。

   更为有趣的是期间某些个案的“矛盾”，海杰急于引入自己的话题，却被艺术家巧妙地用自己的方式化解，两个人在互相较劲的同时，让话题增加了无限的趣味性和鲜明化，读起来则更为活泼和感怀。其实摄影不就是需要这样的个性和执着么？它的迷人之处，也在此刻体现的恰到好处。

   其实无论是碰撞也好，表述也罢，海杰还是较为精准地把控了整个的脉络和观点，那就是让艺术家自己表态，通过对话既产生新的思辨和空间，也是一种梳理和呈现，这对于艺术家本身也是很得体的一种反观。

    好的书应该是深化、增进、也不断地修整的一个过程，就像这些艺术家一样，在表达的同时，也做自我的剖析，这既是主观对待这个世界的某种态度，也是自我对客观空间的认识，它形成了一种良性的内循环，进一步达到思辨和碰撞，海杰的《表态》或许便是如此。

   另：海杰的书《表态》在各大书店、网店均有销售，各位喜欢的可以去买一本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