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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hn则把我们刚买的面包,挨着走廊和教室分发下去。很有国际主义范儿,这样的思维方式值得学习,至少这是我没有想到的。
这就是我们的躲避地Daanbantayan national high school
AM 8:59风势又一次明显增强,走廊上也没法再站人,狂风夹着雨水冲刷着视线里的一切,只能躲在教室里透过百页窗窥视着大自然疯狂肆虐的态势。
照片里就是我和John驾驶的那辆车,我建议他停在空旷点的操场上,以免被树木砸到。
准备关闭教室木门时,回头却没看到John,寻了几个教室也没发现他的身影,于是跑到教学校的楼梯侧面探视。
嘿!这老头儿正撒尿呢,全身湿辘辘的,也不知是顶着风撒自己脸上了,还是被雨水打湿了。
AM9:12 刚躲进教室数分钟,所有人都能突的感受到瞬间呈几何倍增的猛烈风力,气温也骤降了下来。
至此,可真正算是世纪最强台风正式登陆的节奏了。
如果可以将风暴登陆之前的风力比喻成涨潮的潮汐,那么现在的风力就是真正的海啸。此时教室里老老少少大约十余人,包括我,都面面相觑,脸上惶惶之情尽显。
记忆中曾经经历过的几次暴风雨,可从来不曾像这样可怕过,狂风掠过低矮的学校建筑物,发生阵阵刺耳的啸叫,当风撞击墙壁的瞬间,甚至能感到楼体产生猛的抖动。狂风卷着雨丝像无数条鞭子,狠命地往百页窗上抽,窗缝里居然硬是灌进了雨水,然后喷薄成水雾而出。迅速浸占着原本干躁的教室地面。
头顶时不时传来震耳的砰砰声,那是各种被风卷起的重物撞击在楼顶的声音。从一个小缝朝外望去。这完全就是只有在电影大片的特效镜头里才能看到的画面,此时天空就像一块暗灰色的大画布,其中飞舞着树干、电线、椰子、脚力车、甚至是屋顶结构。
有的砸落地面,或空中相互撞击,又不停的被掀起,被雨雾模糊的双眼渐渐辨不清哪是天那是地,好似进入一个万物失重的异度空间,四面八方地动山摇。无奈下顶着水雾折上百页窗,放弃了继续拍摄的念头。
身后又传来了嘭嘭嘭的沉闷响声。转头望去,这是教室另一侧的窗口,处于背风面,因为没有玻璃,师生们用类似床单的大布块系住了四角挡在窗前。
两股劲风间歇时,布块会完全回缩紧贴在窗户上,劲风一刮过,就会像大海上被季风撑满的船帆一样,发出阵阵巨大沉闷的嘭响。
AM 9:48同一时刻,本来已反锁的教室木门砰的一下,被强风撞得快要弹开,眼见二个壮年小伙用身体外加一课桌也抵挡不住,把相机用衣服包起来放在安全处后,我和另一个小伙子也加入了持久战的行列。
就这样四人用身体加课桌,协力抵住被风撞得阵阵作响的教室木门,身后就是一群学生和妇女,心里想着再怎么也不能让教室的门洞大开。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各种撞击声响一直持续着,教室里早已潮湿一片,妇女和孩子们也挪移了几处位置躲避。
我们就这样一直抵着门,门缝里渗透出来的水气直接浸湿了全身,本就T恤短裤和拖鞋,加上长时间踩在积水里,身体已经开始不由自主的瑟瑟发抖,这是体温流失过多的症状。
稍前时我拍过肖像的一位妇女给我们分别递上了我和John之前分发的面包,想到本来食物就不多,还是留给小孩们更好,于是摆着手婉拒了。
时间继续流逝着,感受着开始渐缓的风势,看着围绕在身边的一群菲律宾当地居民,心里想的不再是我能不能在这次台风中幸存下来,而是开始担心台风之后,我孤身一人在异国他乡,语言也没有好到能随意交流的程度,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呢。
本来和朋友约好在台风过后,他会来渡假村和我碰头。但谁也没想到这世纪台风果然不负胜名,威力大到连见惯了台风的当地人都感到害怕。
此时外面具体是个什么样,都全然没了慨念,渡假村和妈妈岛如今的情况如何,现在是否能回去,一切都是未知数。更想到灾难过后铁定会出现断电断水,没有信号和网络,食物短缺等情况,甚至还极有可能会发生瘟疫。
最关键的是,当初因为汇率问题,朋友叫我在机场随便换点比索应急就好,照现在的特殊环境看来,也开始担心身上剩余的钱支持不了多久。想着以上种种未知和不定的因素,加上饥寒交加,一声长叹。
真不知自己算是什么运气,好好的潜水假度之旅,硬是折腾成了如此境地。现在只期望风暴能尽早结束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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