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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个人有一张好脸,通常他身边有爱的人相伴
5月26日中午,从地铁清澄白河站下车,我们穿过清澄庭园和清澄公园,去找一个叫丸八仓库的地方。其实前一天就该来的,25日是荒木经惟72岁的生日,刚好他的“过去·未来 写狂老人日记1979-2040”展在丸八仓库5 楼的Taka Ishii画廊开幕。采访时荒木盛邀我们去参加开幕式,并说:“我等你们哦。”可惜那天在京都的日程安排得满满的,实在无法赶回东京,只好第二天去赴一个迟到的约了。
2040年时,荒木就将100岁,他常说自己一定能活到100岁。即便活不到也不要紧,因为他100岁时的作品已经完成了——在即将出版的《写狂日记》中,所有照片的日期都被他调到了2040年5月。荒木最喜欢的浮世绘画家是葛饰北斋,葛饰北斋被人称作“画狂”,荒木便自称“写狂”。前者在100岁时还能画出很特别的画,荒木也希望自己像他一样,到100岁还能拍出好作品。
仓库不难找,可是从门牌号指示的入口进去,里面活像个快要清仓的市集,各种生活小百货堆在简易货架和手推车上,好多市民正在埋头翻找合心意的便宜货。进了电梯,发现它只到3楼。门一打开,迎面是个箱包车间兼仓库,一点也不像有画廊的样子,只好又走出去重新找。在周围绕了一大圈,终于看到仓库附楼墙上有个不起眼的指示牌,写着“画廊往这里进”。七拐八拐到了电梯口,才看到展览海报,但是电梯仍然不能直达5 楼!作为一位摄影大师的生日大展,这也实在太低调了。不过展览的内容很有趣,除了洗印的照片之外,荒木拿出了大量彩色正片的底片,密密麻麻地排满了三张内置日光灯的桌子。他说因为底片小,所以看的时候不得不集中精神。这些小小的底片上,除了天空、街景、食物和花,裸女还是占了很大比重。难怪当我们问起荒木最近是不是主要拍《走在东京》那样的照片,他会那么急着辩解“画廊里才是我最近拍的!”这个色老头,是一定要证明他对女人的兴趣和吸引力啊!
相比之下,一个月后在北京三影堂摄影艺术中心开幕的“感伤之旅/ 堕乐园 1971-2012”展则要隆重得多。也许因为这是荒木经惟在中国的第一个大型原作展,特约策展人、荒木多年好友本尾久子非常重视他留给中国观众的“第一印象”:“荒木经惟最初在日本被理解成只拍摄捆绑、裸体这类猥琐女性特写的摄影师,可能以往通过‘地下’渠道传到中国的,也有很多是这样的照片。但我想要大家看到荒木还有其他作品,像《感伤之旅》这样的,生死和时间的主题。它们是他的爱。”
展览中,“感伤之旅”部分包括从摄影集《感伤之旅》、《冬之旅》和《春之旅》中选出的110件作品,它们都是谷仓当代影像馆的创始人王西野收藏的原作,他从3年前就征得荒木同意,开始筹划展出这些珍贵的照片。《感伤之旅》是荒木经惟最著名的一本摄影集,也可以说是他摄影创作的真正起点。其中收录的是他与荒木阳子蜜月旅行时拍摄的照片,初版完成于1971年,荒木自费出版了1000册,邮寄给那些“想要让他们看到的人”。由于把私生活最隐秘的部分暴露在公众面前,《感伤之旅》在当时的日本引起了不小争议。直到 1995年后,随着欧洲巡展《AKT·TOKYO 1971-1991》的成功举办,他才因为在世界范围内受到的赞誉而重新获得了日本国内的肯定。
40 幅“堕乐园”则是荒木经惟亲自挑选和制作的一些较新的作品,它们的初衷是把由花、娃娃和恐龙摆成的“乐园”献给福岛大地震的受难者。但是去往乐园的路还很漫长,所以用了“堕乐园”(堕乐园在日语中是一个现成的词)。两部分作品无论从拍摄时间、拍摄题材还是制作工艺上看,都是很好的对照。
A:观看的方式会跟时代有关。我在Taka Ishii 画廊里的那些作品就直接用正片展出,也不放大,排列在一起。小的话,你看的时候就会集中精神。现在不是大家都在用数码相机吗?数码拍不出那种东西。我想说的就是,如果不是胶片机,就不能拍出写真来。
B:数码相机感光太敏锐了。
A:数码照片根本不是写真,是很无聊的东西。拍得太好看了。用数码相机的话,拍什么都好看、很清楚,原本是阴影的地方,结果都不见了。很容易使你以为拍到了什么,但事实上写真不是这种这么表面的东西。
B:而且没有等待底片显影的过程。
A:用了数字很容易流于满足,喀嚓一声就结束了,所以很危险。不过胶片的时代我想已经快结束了吧,也差不多了。从现在开始,已经不是写真的时代,已经是不同的时代了。我也不否认。
B:但是你还在用胶片机拍“日本人的脸”,感觉也是上个时代的想法呀,到不同的城市去拍,活到百岁才拍得完吧?
A:这个今年就会结束了。拍日本人的脸跟活多久没有关系。为什么是日本人的脸?因为拍摄日本最好的方式就是拍脸,也就是说,如果拍日本人的脸,或许就能写真日本。这是我最开始拍摄的动机。重点不在于我活多久,而是写真是脸,由脸看人生。我一旦到了外国,比如上海,就会想看看日本,觉得要好好拍日本。这时候与其去拍什么广岛巨蛋、皇居、桂离宫之类的文化地点,最日本的其实就是日本人的脸,这是刚开始这个计划的想法。
B:拍了那么多的脸,你觉得日本人的脸如何?
A:是拍了各色各样的脸,每张都不一样。但都是很好的脸,大家都有张好脸。说到日
本人的脸,就会想到鼻子很低,哈哈哈,脸这种东西,不是说长相怎样就是怎样。我发现当你观看一张脸的时候,如果是一张好脸,通常旁边有自己爱的人相伴。比起孤单的人,有家族的人比较快乐,这是写真教给我的事情。有好几次,都是拍照告诉了我,自己还活着,还被人包围着碰触着。所以,对我来说与其读本书不如去拍照。什么都拍。这么一来,就会关注到被拍摄的人。说到日本人的脸,首先会知道脸是由风土创造出来的。风土就是场所、土地,在日本拍到的孤儿的脸,和中国孤儿的脸肯定不一样。风土,就是在你所在土地上。自己有所爱的人,或被人爱的人,通常都有张好看的脸。所以,老是一个人的话,一辈子都不会变成美女,没法长出张好脸来。我发现,日本人的脸呢,基本上都蛮幸福的,因为都是美人。
B:笑脸最棒了。
A:对的,笑脸最好看。不笑可不行呀。像新婚那样的笑最好看。
B:没有让你讨厌的脸吗?
A:讨厌的脸还是有的,但我会想,说不定不是这样,是自己先把人家拍丑了,不是吗?我都是怀着一定可以拍到很棒的照片的心情在拍摄。大家一定有拍起来好看的地方。你看这是最新的作品(翻开《遗作》),我用黑白相机拍的,搞不好真的会变成遗作。遗言这种东西,虽然说的是过去和未来,但过去不过是一连串拍摄日期罢了。今年或者说最近拍的,如果都要列出来的话,没有10000 张也有9000 张吧。也就是说,现在在这世上,只要能拍摄,不管拍什么都是很美好的。虽然写真其实还是有选择的,但这不是我的艺术,我觉得不管哪张都应该是艺术才对。就算我眼睛瞎了,拍的照片也是艺术,哈哈哈。我现在处于对周围的世界感到一片美好的时期,因为死期将近了吧。所以我看得到,这世界真是美丽。
B:谈谈你现在在拍些什么吧。
A:2011 年的时候不是福岛发生地震吗?接下来很多书要出这个(指他为纪念福岛地震拍的《堕乐园》系列)。很多人跑到那里去想拍些什么,但是呀,为了拍摄悲惨的东西跑去摄影,这不是摄影家。我现在做的,就是尽可能地不断地移动。刚从高德寺附近地方搬到新家,从新家的屋顶上我不断地拍摄东方的天空。即使现在还去拍和以前一样的题材,有些东西也已经改变了。用现在的心情如果去拍天空,其实也是之前的变容。我现在觉得改变是件很好的事情,我现在的摄影状况就是这样。云不会停在同一个地方,现在的我,感觉无法停伫是相当美妙的。如果要说有什么计划的话,那就是活着这件事情。但我不是连遗作集都出版了吗?遗作这种东西,应该是最后的作品吧!你看我连这都敢出,不就跟在上海买的A货一样在说谎吗?明明还可以再活两年,哈哈哈!因为是癌症,所以我很难用文字表达,所以我在天空上画图。也应该这样来拍外滩,我还记得那时候外滩的厕所很脏呢。
B:你以前拍了好多女性,现在拍得少了吗?
A:没有,我最近也拍了Lady Gaga呀,你们都没有看我的写真集嘛!你看就是这种被绑着的照片。我也拍自己的阳台,不过现在这里渐渐变成废墟,要搬走了。我的爱猫奇洛死了,这是它死掉时候的照片。这是那时候的天空,也就是说我拍的是我的生活,以我为中心拍摄四周。加上别人叫我拍的一些照片,乱七八糟地通通混杂在一起,并没有什么主题。
B:Lady Gaga是别人拜托你拍的?
A:是的,对方问我要不要拍。大家都是说“请拍我吧”,要露乳的话,她们也说,因为是荒木所以没关系,几乎都是这样。Lady Gaga是很厉害的女性,很伟大。她最厉害的是说“请把我绑起来”。世界是这么宽广,需要有这种胸襟想法。并不是我说“你让我拍吧”,是对方提出来的,而且不是普通的裸体,是绑起来拍。所以Gaga真是太伟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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