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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博原:90后也开始“乡愁”?他寻找属于自己的疆南

0 2019-04-26 05:59:00   蜂鸟网   作者:张博原   责编: [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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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TA们

张博原:寻找家乡的痕迹 哼唱一曲《疆南》的诗
©Boyuan Zhang. September, 2017, Xin Jiang. Family portrait.

  照片里戴帽子的老人,是一个普通的维吾尔族村民,他曾经被带走一年多。如今他已回到了家,除了给他拍一张儿孙满堂的全家福,我不知道还能怎么“补偿”他。但我很感谢他,因为遇见他是《疆南》的转折点,我不再局限于塔里木河,转而把视野放在了整个南疆。他讲话时嗓音很低沉有磁性,声带振动的频率好像可以让周围的空气泛起涟漪。我从未听到过如此“父亲”一般的声音。于是我让他念了一首阿不都热衣木•乌提库尔(维吾尔文学家、诗人)的《足迹》,我唯一知道的维吾尔诗歌。

张博原:寻找家乡的痕迹 哼唱一曲《疆南》的诗
--‘Iz’ by Abdurehim Otkur.--
--Handwriting of ‘Iz’, by the  Uyghur old man.--

  听完之后,心中生出一个想法——把原本拍塔里木河的范围扩大到南疆。后来整理照片时分析当时的心态转变,有可能是因为自己意识到了对身份认同感的诉求来源于整个南疆地区在生长过程中的缺失,而不仅是塔里木河作为母亲河的概念缺失而已。

张博原:寻找家乡的痕迹 哼唱一曲《疆南》的诗
©Boyuan Zhang. September, 2017. Abandoned horse, Xin Jiang. Taklimakan.

初上路时,我们风华正茂,如今我们的子孙已能驾驭骏马。
初上路时,我们三三两两,如今壮大的队伍已在沙海留下了足迹。
沙丘上,峡谷中,都有我们的脚印,逝去的英雄被掩埋于黄沙,不见墓碑。
莫说长眠者无碑石立铭,是春天的花儿盖住了它们。
别了良辰,别了喧嚣,他们去了你我未见的远方。
风呼啸,沙横飞,深陷的足迹不会消失。
骏马的消瘦未使我们的篷车停下,我们后代的子孙总会找到那些足迹。 

——阿不都热衣木·乌提库尔《足迹》(自译)

张博原:寻找家乡的痕迹 哼唱一曲《疆南》的诗
©Boyuan Zhang. August, 2017. Taklimakan Desert, Xin Jiang. Taklimakan.

  很奇怪,后来回到伦敦,每当展示这些照片时都会有人问一句“Is this in China?” 我说当然在中国,在古称西域的广袤土地上,有一个叫塔克拉玛干的沙漠,它比不列颠国土面积还大些。经常想起大学时朋友们好奇的问我:“你们上学都骑骆驼吗?” “没啊,刷卡坐公车啊。”后来我都会说:“对的呢,我们刷卡骑骆驼的。”

张博原:寻找家乡的痕迹 哼唱一曲《疆南》的诗
©Boyuan Zhang. August, 2017. Khotan, Xin Jiang. Uyghur youths showering in Qaraqash Deryasi.

  这一张是8月在和田拍到最喜欢的单人肖像照,但由于某些原因没有收录进第一版《疆南》的展出部分。从第一次去和田时用Lomo拍立得做探索性的拍摄开始,为别人拍摄肖像时,无论如何会让TA们拥有自己被拍摄的照片,或纸质或电子版。大概是从2016年末第一次正式地给一位意大利收藏家拍摄肖像后养成的习惯。当他拿到相框的时候,我似乎完成了一次肖像拍摄的“仪式”。

张博原:寻找家乡的痕迹 哼唱一曲《疆南》的诗
©Boyuan Zhang. August, 2017. Khotan, Xin Jiang. Uyghur senior cooking.

  维吾尔年轻人在河边解开放手机的塑料袋来加我微信;尉犁县的牧羊人从草棚中翻出来袖珍记事本找寻子女的手机号码;村巴扎的做饭老人拿着我的手机看几个月前我给他和老伴拍的照片;一家老小聚在葡萄架的荫凉下等我拍一张全家福。回想起来我很感激TA们,没有拒绝我这个陌生的年轻人,而我也无愧于每一张映入镜头的面孔。

张博原:寻找家乡的痕迹 哼唱一曲《疆南》的诗
©Boyuan Zhang. September, 2017. Kuqa, Xin Jiang. Primary school of a village.

  这应该是最难拍到的一张照片,那时刚好遇到了孩子们放学,还有老师们给巴郎子们整了整队形,才有了这张图。从其实相对于单纯讲维吾尔语或其他民族语言的聚落,在汉语言流通较广的少数民族聚居区,拍照反而是一件更难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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