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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香成:我从来没有停止将镜头对准中国

0 2013-07-30 05:56:00   蜂鸟网   作者:姚瑶-东方IC   责编: [专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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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者:您怎么认识摄影?

  刘香成:有人说,摄影不就是拿着相机上场吗,相机不就是一个玻璃吗,一个快门,机械装置。但是,把相机对准谁、什么时候按下快门,一系列的选择,是我们谈得不够的地方。做任何(类型)摄影都离不开对人的思考和理解。我的兴趣是人。

  每个媒介都有独特性,快门是水墨画里没有的。要不断反思摄影的独特性。1974年,我大学选修课的老师,美国《生活》杂志的Gjon Mili,他拍毕加索、马蒂斯等艺术家,他让我要明白摄影的独特性,不要跟画家竞争,这不是说摄影里面没有艺术性,而是两者是不同的。画布可以抹掉重新画,但摄影,人不在现场,瞬间过去了,就没有了。做文字也是,即使不在场,可以通过查找资料,采访见证人,重构表述。

刘香成:我从来没有停止将镜头对准中国
《中国梦,三十年》展览现场


  我拍的那张戈尔巴乔夫,我知道我只有一个机会,什么时候用这个机会?第二,如果我用一个快的快门,就只是一个普通的新闻招待会照片,他是因为宣读发言稿而宣布了苏联的解体。我用1/30秒,要拍纸(演讲稿最后一页——编者注)的动,如果人动的,虚掉了,整张照片都废了。

  所以一个摄影人与一个画家的思考方式是完全不同的。苏联大革命从1917年开始,到1992年12月25日,苏联解体,冷战结束。我一定要拍到这个。什么时候拍,怎么拍,这是一系列的决定,这个决定去问曾梵志,蔡国强,他们不考虑这些。我们谈摄影,要谈摄影的独特性在哪里。不能拿着西方的后现代理论就推翻了一切。

  记者:您知道,记者是玛格南在中国的独家代理,玛格南的几位摄影师也拍摄了中国,五、六十年代到七、八十年代,您觉得,您的作品与他们的有何不同?

  刘香成:在我的展览中,你会看到中国人的感情。布列松的照片中,他是看不到的,也抓不到的,那些invisible的东西,不可解释。他有法国人的人文情怀,是从法国的观点。美国《生活》杂志约法国的摄影师,他们会说法国人的照片很有魅力,very charming,从来不会说中国人的图片charming,因为我们没有charm。

  我是在中国长大,受英式(香港)和美式的教育,夏天我经常跑去欧洲,意大利、法国、葡萄牙。看问题的时候,你就会有很多的参考、很多的镜子,在这当中去找,会产生一个化学的反应。对我来说,我的化学反应里面,我是带着我的sensibility,他不是感情,可能是一种情感的领会,比如如何阅读中国人的肢体语言,这里面想说什么。认识是思考的表现。

  布列松接受《纽约时报》的访谈中,他说,从事摄影五十年,值得看三秒、五秒的照片,一生不过三五十张,就是说一年难以拍出一张耐看的照片。我觉得这不是谦虚,因为要得到这样一张图片是很不容易的。他提出的决定性的瞬间,是思想、心和按快门的手的结合。我的图片饱含的中国的sensibility,除了思想,就是how I feel,我的sensibility。这不是布列松的sensibility,because we are different。

刘香成:我从来没有停止将镜头对准中国
《中国梦,三十年》展览现场

  我30岁生日时,马克吕布在北京给我过生日。马克家在里昂是非常富裕的家庭,搞纺织的,布列松也是,生活优越,他们带着一种法国的家庭背景和教育,他们对世界的好奇心,作为一个文化大国,他们有一种情怀,要带着相机去看世界。Henri Latigue也是很有趣,我很喜欢,他的照片也是美国人、德国人、英国人拍不出来的,这就是sensibility。如果你不去欧洲泡一泡,不借别人的眼睛看世界,再回到亚洲、中国,你说会不会有化学反应。这是一个很复杂的过程,思想的化学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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