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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特里克-扎克曼:寻找“中国的身份”

0 2012-11-16 06:13:00   蜂鸟网   作者:满异   责编: [专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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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异:你知道,大多数穆斯林是爱好和平的。
        帕特里克•扎克曼:对,极端份子是少数,大部分穆斯林还是保持中立和理性的。

       满异:因此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对于散落在不同国家的穆斯林,说不定也存在“身份认同”的问题。比如,非常巧合的,我跟我的同事都是生活在中国的穆斯林。
        帕特里克•扎克曼:不会吧……我也有很多穆斯林朋友。像刚刚给你看的那张照片里,马赛郊区的阿里,他们都是非常好的人,善良真挚。没错,在法国的大部分穆斯林,也都很怕那些极端份子。然而悲剧的是,他们中很多人甚至根本不知道巴以冲突是怎么回事,很多人是出生在法国的,跟巴勒斯坦根本没有关系,但迫于极端份子的压力,也跟着反犹,这令我苦恼。他们实际上根本不关心巴勒斯坦……我想那是另一种形式上的“Propaganda(政治宣传)”,是舆论压力造成的仇恨空想。我跟他们聊过这个事,“你有家人在巴勒斯坦吗?”“没啊。”“你去过那儿?”“没去过啊。”你明白吗?你至少应该知道一点发生在那的事情,至少有一点沾边儿,你再来恨我们嘛。现在的情况是完全无厘头,他就听别人说要恨我们,就群起而攻之。很多阿拉伯国家的人民也在遭受一定程度上的苦难,那些国家的妇女完全没有社会地位,这很可怕,这些他们都不关心,就在乎巴勒斯坦,这是一种固执和沉溺的情绪。 少数极端份子就像一支足球队,不幸的是有很多人为他们欢呼叫好,这是令人悲伤的。
        正如你所说,我认为穆斯林朋友们也存在“身份认同”的问题,关于古老的伊斯兰文化和现代社会之间的冲突与调和。伊斯兰文化历史悠久,在西方话语权占主导的现代世界面前,应该如何确立自己的身份。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正处在困惑自己身份的时期。我的家庭并不是那种传统的犹太教家庭,可以说完全不传统,唯一保留的跟犹太民族性有关的,是关于我爷爷在集中营遭迫害的悲伤记忆。我爸爸有时会说一些关于犹太人的古老笑话,他会说意第绪语(编者注:属于日耳曼语族。全球大约有三百万人在使用,大部分的使用者还是犹太人),但平时从不说,只有在跟一些传统犹太家庭交往时他才说一点。平时我们家就跟普通的法国家庭没什么区别,这点和中国大城市的穆斯林情况很像,不同的是我们在近代历史上有更加苦难和悲情的记忆,这令我开始最早的摄影系列。

        满异:你为什么选择了摄影,去探讨这个问题,而不是文学或其它方式?
        帕特里克•扎克曼:我之前说起过,我家里没有照片,没有任何封存记忆的真实影像,关于我的家族,我没有任何记忆。 我开始摄影,是源于记忆的缺失,也是源于照片的遗失。这些遗失的照片,正是我一辈子想找回来的。 现在我家里有好多本相册,我在世界各地拍的照片,好的和不好的,我都会挑一些收集起来。

        满异:是的,之后你的摄影进入更广阔的世界,而之前的部分,关于你的个人记忆和种族记忆的部分,你认为已经收集全了吗?也就是说,遗失的那些照片,都已经找回了吗?
        帕特里克•扎克曼:每次我认为已经找回了,就会有新的事情发生……尽管如此,关于这个命题我觉得我可以就此放手了,我说了我该说的,找到了我想找回的,从某种意义上说,我已经找到了平和,不管是对待过去、面对下一代,还是说对待摄影,我都能够平静下来了。就像我的每本书,每部电影短片,我觉得是完成了,结束了。然而实际上,永远没有尽头。

        关于帕特里克-扎克曼:

        帕特里克-扎克曼,1955年出生在法国,1977年开始从事摄影,1985年加入玛格南,并在1990年成为玛格南的全职摄影师。1996-1997年任玛格南副社长。帕特里克•扎克曼曾作为自由摄影师,为众多国际知名通讯社拍摄新闻图片。他喜爱用黑白照片进行电影方式的摄影创作,他的作品涉及黑手党、法国犹太人、曼谷卖淫和艾滋病等报道,近年来他开始尝试彩色照片的拍摄。他的作品曾获得法国尼埃普斯摄影奖(1989)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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